第 134 章(1/2)
胥善则既已离开,石韬玉也无心继续留在钟陵。她与林泽启程返回宜苏,离开那天刻意绕路从胥府大门前经过,却猝然发现门上挂起了白幡。
满眼白色像积雪滑坡倾轧过来,石韬玉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胥府的匾额。这一场生离死别早有预告,可她心里还是没有准备好。门前车马来来往往,衬得她像矗在流水中的礁石。
前来吊唁的宾客众多,除了与胥家沾亲带故的,钟陵的士绅豪贾也纷纷前来拜祭。来人进进出出,倒为平素清静的胥府增添几分热闹。林泽鼻翼翕动,用力眨了眨眼睛,嘴唇抖动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石韬玉突然攀住他的肩膀,哽咽道:“我们也去……祭拜过再走……”
林泽伤风似的哑着嗓子:“怎么进去?”
“我们就说是月升药庐救治过的病人。”石韬玉手上用了些力,攥得林泽有些生疼。她双眼通红地逼视过来:“难道你不想去……去见他最后一面!”
林泽强忍着点了点头:“好。”
二人并肩上前,自称受过月升药庐的活命之恩,路过听闻噩耗,想入内拜祭。门房信以为真,感动中将人领进了灵堂。
二人在胥睿则灵前深深三拜,又向胥若拙行礼问安。寒暄之际,石韬玉发现一位少妇身着素白衣裙站在旁边,姿态拘谨,脸色惨白如雪。她乍看之下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见这少妇默默注视灵柩,目中满含悲切。石韬玉暗自纳闷,莫非兄长另娶了妻室,可眼前这人又并未披麻戴孝。她看向林泽,林泽神色凄凉,并未留意其他。
胥若拙完全没有认出石韬玉,只是感谢这两个“陌生人”的善意。石韬玉怕露馅不敢多言,余光见林泽也是一派不自在的模样。双方正客套,门外又走进几人,为首的居然是丁秀容。
丁秀容跨进灵堂,一见灵位便红了眼眶,踉跄着上前扑在供桌上,双手捧住灵位似要看个究竟。胥若拙命仆妇将她扶开,她却执意不起,将胥睿则的灵位抱进怀里失声痛哭。石韬玉愣了一下,见她悲不自胜的样子,满心憎恶中生出一点同情来。
灵堂上气氛有些凝滞。丁秀容哭得情真意切,旁边等候的仆妇也为之动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胥若拙。胥若拙微微抬眼。仆妇们忙收敛神色,再次伸手去搀扶丁秀容,好不容易将灵位从她怀里剥了出来。
丁秀容跌坐在蒲团上抽抽搭搭。胥若拙走到供桌前,将长子的灵位摆正。丁秀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扫视灵堂,目光落到那白衣少妇身上,顿时瞪圆了眼睛。她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振了振衣袖朝对方走近。那少妇对上丁秀容的目光,心虚似的露了怯,微微垂眸退了一步。
石韬玉忽然想起来,那就是叶葭,自己儿时确曾见过的,差一点就成为胥家长媳的叶葭。她扭头看一眼胥睿则的灵柩,心情难以言喻。
林泽忽然碰了碰石韬玉的手背,提醒道:“我们该告辞了。”
石韬玉不解地看他一眼,却被林泽握住了手腕。
林泽道:“心意已到,莫管闲事。”
石韬玉对他说这话感到不满,余光留意丁秀容,发现她久未开口,只是咄咄逼人地盯着叶葭。叶葭在对方盛气之下显得有些怯弱。
林泽又拽了拽她的手腕,催促她离开。石韬玉安慰自己,丁秀容毕竟是太守之女,应该不至于不顾体面大闹前夫的灵堂,叶葭看起来是个能息事宁人的,况且还有胥若拙坐镇。她这么想着,心气平和了一些,便顺从地跟着林泽往外走。
二人出了胥家,心中不忍离去,伫立在街边望向胥家大门,不久便见到叶萌和胥柔则登门的一幕。胥柔则犹犹豫豫地出了马车,一脸问心有愧的表情。叶萌催她上前时,她甚至表现出一丝不情愿。石韬玉握紧了拳头,看着二人消失在门内。
林泽道:“你再生气,也无济于事。”
“你倒是看得开!”石韬玉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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