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1/2）

经过反复推演，李松延敲定了一份周密的攻城计划。他命庄如诩负责挑选精兵执行刺杀丁兆的任务，其余各人回去整军备战，次日就向钟陵出发。

众人散去之后，李松延仍旧站在沙盘旁边，目光聚焦在钟陵南门一带，手里下意识地摆弄令箭。

石韬玉目送杨绅离去后，望着渐渐静止的门帘发呆。她想起昨日项明珠提及此人口中不屑却又目光闪烁的模样。能令王攸当众语出嘲讽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中军帐里一时安静无声。李松延扭头看她像是神游天外，忽然发问：“刚才王攸和庄如诩说的话，你听到了吧？”

石韬玉回过神来，点点头。

李松延见她目光仍有些茫然，大约是没把那些议论放在心上。他又问：“明明支持攻打钟陵的人不多，为什么你一搅和，情形就变了？”

石韬玉解释道：“其实只要分为两轮来选，无论怎么选，最后结果一定是攻打钟陵。”她说着，忽然有些意外，李松延竟然有此一问，可见当时并不确定自己的主意对他有所助益。即便如此，他居然还是让自己说了出来。

李松延问：“为什么最后选出来的一定是攻打钟陵？”

石韬玉心情略微复杂，觉得自己无端承受了李松延的信任，为此有些不安。她说道：“从方才你们诸位的议论可知，你与庄校尉主战，若不能攻打钟陵，你们也会选择攻打敦成，对不对？”

李松延点头：“不错。”

“杨、郑、金三人也是主战，首选攻打敦成，其次攻打钟陵。而王长史与少将军、胡校尉首选休战，但若非战不可，他们也觉得攻打钟陵更为重要。由此可见，只需设计排除休战这一项决策，会是选择攻打钟陵的人更多。”

李松延明白过来：“所以你才要所有人先在攻打敦成与休战之间选一个？”

“这样便能首先排除休战。”石韬玉点头道，“我知你不愿与王长史正面冲突，排除休战以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

“聪明！”李松延乐呵呵道，“这么一来，长史就算心里有气也没办法，反正都是他自己选的。”

石韬玉反倒有些惆怅：“只是经此一事，我算是彻底得罪王长史了。”

李松延有些莫名：“你到我这军帐里好些时日了，怎么现在在意起他来了？”

石韬玉道：“王长史……我对他很是敬佩，可惜他对我却颇多偏见。”

“那是因为你是女人。要不是我，你不可能留在这里。”李松延笑得有些得意，“你放心，在这里我还是说了算的。我让你留下，没人敢把你赶出去。”

石韬玉微微偏一下脑袋，玩味地打量李松延：“君侯若当真能将长史的谏言置若罔闻，那为何在攻打钟陵一事上连力排众议也做不到？”

李松延表情一滞，撇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今天，全靠他们帮衬，打仗也靠他们冲锋陷阵，我怎么能独断呢？”

“君侯说得对。”

李松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问：“不过你不是一直很想让我攻打敦成吗？怎么这次愿意帮我出主意？”

“因为我是你的属臣，自然该为你分忧。”石韬玉从容道，“另外我也有些私心，想借这点微薄的功劳替胥家求个情，希望君侯攻城时能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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