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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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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王决定要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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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东方医院陷入死寂,伊溟寒熟门熟路地从自己病房的阳台爬出,几下便攀上天台,一屁股在自己常坐的角落处坐下,对着朦胧的月色发起呆。

又过去了三天,他不但没有死,反而越发健康,心脏手术本该留下的后遗症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来。这异常让伊溟寒无法控制地心情浮躁,夜不能寐,以至半夜三更跑到医院天台吹冷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烦躁过了,自三岁起修炼寒心诀,寒心,顾名思义,要义就是‘历尽人生八苦所以寒彻心扉’。他自认多年的苦修已让他的心坚如磐石。可如今失却力量,落入陌生位面,却又如何能平静。

环住自己的膝盖,伊溟寒突然觉得有些孤独。他对大联邦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那里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熟悉又亲切,他在那里虽然没什么朋友,但还是有几个相熟的人,而这里……他一无所有。这个位面,这个星球在他眼里如此陌生。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不知道,位面穿越实在太过神奇玄妙,即使他已经经历过两回也找不出原因,上一次还可以勉强解释为空间震荡导致两个位面的短暂连接,那这次呢?他可的的确确是死了的人啊,即便灵魂强大,但这也不足以突破位面逆转生死。

想到自己的死亡,伊溟寒默然,拥有被称为‘天妒之资’与‘必死症’的纯阴体质,他在选择灵修之路时就知道自己注定活不过十八岁,结局也如他所料,他最终安静的死在十八岁生日前三天的晚上。

这是注定的,所以他并不伤心,事实上他死的时候相当平静,甚至还有些轻松。因为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过往的一切都将随着他的死亡灰飞烟灭,自此以后,不再有伊溟寒这个人,他将不用再背负这个名字代表的责任,如履薄冰,步步小心。

但是他认为的结束并没有到来,他再次睁开眼,在另一个位面的星空下,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他们说,他叫君沧溟。

去他娘的君沧溟!去他娘的位面穿越!

他是大联邦的伊溟寒,他的哥哥叫望月墨,母亲叫望月梦如,他还有一个好哥们叫塞维亚,他已经死了,死在十八岁生日前三天的晚上!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伊溟寒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来到这个位面,占据这个躯体,对于他来说就是剥夺了原有的一切!

他的确是伊溟寒……但是又有谁知道呢?

倘若人生如戏,他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把他的戏唱完了,却被迫披上另一个人的皮站到另一出戏的开场,被告知重新开始,之前的一笔勾销——这又当如何?!

伊溟寒仰脸望着星空,表情极为奇特,既愤怒又仇怨,却也带着几分茫然无措。他恨这一切,却不知道这一腔怒火该倾泻于何处。他已死,却仍活着。如果这一切真是人为,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斯实力?突破位面、逆转生死……伊溟寒知道灵修八大等级之上还有更强悍的存在,世人认为他是第一个发现第九等级的人,其实不然,在五岁那年他有一场奇遇,见识到更广阔神妙的天地,八大等级上有尊位,尊位之上还有那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触及的法则之境。但据他所知,即使是那片土地上的巅峰存在——法则,也无法做到这点。

对着浩瀚星空,伊溟寒神情怔忪,精神力化为实质破体而出,在指尖形成淡淡的银白锋刃。他将指尖对准心口,心想,只要这么来一下,就结束了。

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归于虚无,人没有所谓转世重生,死去的人的精神都将回归混沌,无论善恶,都将在混沌中演化为世间万物。

银白的锋刃割破布料,正要没入心口的时候,伊溟寒脑海深处猛地一疼,几幅画面不受控制的浮上心间。

“乖,寒儿,活下去。”女人似乎已经无力睁开眼睛,但尽力露出爱怜的微笑,“活下去。”

他记得那会儿的月光惨白惨白,刺得他眼睛发痛,女人嘴角溢出的暗蓝色,是当时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再见。”少年用口型说,“活下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抹苍白的笑容隐没在爆炸的灿烂火光下,再也寻不着。

“走——活下去!”青年的声音模糊不清。

他所见到的最后一眼,不过是已经崩塌的地宫大门前,青年努力伸张的、被跌落的石块砸得血肉模糊的手。这双手曾笨拙地给他冲奶粉,曾手忙脚乱地给他洗衣服,曾在最寒冷的夜里拥着他一块儿睡。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拒绝相信,这双手的主人已经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全。

死无全尸!

这三个人,为他活着,都死无全尸!

“活下去……”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刺得他耳膜生痛。

——你真的要去死?

仿佛有人含怒在他意识深处说话。

“啊——”伊溟寒抱住头,浑身颤抖,“走开!不要再说了!”

没有人回答他,仿佛刚才不过是他的幻觉,伊溟寒渐渐安静下来,蜷着身子。

即使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他也从未想过轻生,因为他的命实在太重了,三位至亲以命换命,让他觉得结束这份性命是一种罪恶,一种亵渎。

那些为他甘愿去死的人,都抱着一个愿望:好好地活下去,活尽寿数,安然长逝。

活下去。三张熟悉的脸在眼前闪过,他们微笑着祝福,恍然如生时。

活下去?披着别人的皮,站在另一出戏的开端,与过往一切一刀两断,重新开始?这怎么可能?!

在清幽的月色下,伊溟寒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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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

不大的书房里竟聚了五尊大佛,其中有三位长老,上代排行第二的君云天、排行第六的君炎阳与和排行第七的君莫愁,另外两人,一位是家主君冷邪,另一位则是眼部部长君镜夜。这五人随意落座于圆桌,气氛有些微妙。

“关于段家在医疗科第三分部闹事一案,我昨日便呈交详细报告,不知家主……”最先开口的是君镜夜,他用词虽然恭敬,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挑衅意味。

“段家闹事,事出蹊跷,镜夜,你不该打他们的脸。”君冷邪摇摇头,将桌上的书面报告向前推了推,“第三分部的主事人呢?”

“他们早回去了。”君镜夜道,“你说我做的绝,那段家呢?哼,那帮野心勃勃的家伙,这么多医院不去,偏偏进我们君家的分部,那个叫王远的心脏中枪必死无疑,却死命往君家身上泼脏水。他们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了,你还说我过分?莫不是要我忍气吞声,被欺上门来还要笑呵呵?”

“镜夜,我并非说你错,只是你的方式实在太明显,这次的事我们占了理,但你这么一来,就显得君家过于小家子气。”

君镜夜脸上浮现出几许懊恼尴尬。

“二叔,对于段家这件事,您可有看法?”君冷邪问道,“段家虽然野心甚大,但段暮生与段莫言都是聪明人,按理来说不该……”

“的确。”君云天赞同道,“段暮生早年手段过于暴戾,但他长子段莫言却心机甚深,如今不过十八,却已颇有势力,赵德是他的手下大将,深夜闹事君家,想来……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即使得罪君家也在所不惜!”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君炎阳摸了摸下巴,插口道,“前几天的夏季会,眼部情报科第六分部不是提交了一份议案么?”

“什么议案?”君冷邪问。

“问镜夜去,他部里的。”君炎阳道。

君镜夜愣了愣,解释道,“那份议案没有通过,也就没有正式受理,转交到我眼部总部去了,说是情报科第六分部在日本情况极为惨淡,被本土势力压得龟缩一方。因为立刻就出了段家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处理。”

“这种事情,他们居然有脸提交议案?”君云天有些张口结舌,疑道。

君镜夜脸上有些讪讪,自家手底下出了这等丢脸事,本想着自己压着解决掉,谁知道……还是被捅出来了。

“说清楚。”君冷邪怎么会猜不到君镜夜的打算,当下语气就冷下来。

“情报科只是文职部门,并不需要太大的地盘,根据第六分部提交的议案,日本本土势力虽然对他们有些不满,但勉强还能说是相安无事。但最近几年突然崛起了一个叫青炎的势力,现在已经能和日本十三本土势力平起平坐,并与老牌势力烈火堂争锋相对,于是……第六分部被盯上了。”君镜夜道,“根据小道消息,这个青炎……跟段家有一腿。”

“这又有什么?”君冷邪道。

君镜夜摊摊手,“我怎么知道。”

君炎阳脸上泛起狡猾的笑容,对有些不解的其余几人说,“这个嘛,镜夜,你主情报势力,想想‘小道消息’。”

“嗯?啊!”君镜夜皱起眉头,“段家段莫言对青炎的态度一直很微妙,还有前段时间闹得比较凶的段家窝里反事件?不过段家不愧是黑色势力起家,消息掩盖得非常完美,我到现在都无法证明这些消息是否准确。”

“青炎我不敢说,不过段家窝里反是真的,确切消息如镜夜所说,被掩盖得非常完美,但能证实是段家内部争斗。”君炎阳肃容道。

君镜夜试探地说,“莫非是当年的二当家闹事?”

段家是黑色势力起家,前身为黑帮团伙,如今转为家族势力自然有很多人不满,毕竟家族这种制度就算再怎么改革,对非家族后裔的家族成员仍然限制颇大。有人争权是不可避免的。而二当家就是段家黑帮时期的一个手握重权的人物,当初对段家转变持坚决反对意见。

君炎阳点头,“这个消息绝不能外传,要是让我知道你交易这桩情报……”

“我有些猜到了……”君镜夜眉头一压,压抑着怒气,“这赵德心忒黑,竟是让我君家的人趟浑水,早知如此,我就……”

“意气用事。”君冷邪道,“你切不可插手段家家事,坏了五家规矩。”

“正是如此。”君云天赞同道,“这件事水太深,我们君家不能往里面伸手,否则真惹出事来两家脸上都难看。”

君炎阳忽然道,“那,另外一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皱起眉,君炎阳指的是段家成员阴差阳错被放倒在文职部门的诡异事情,医疗科的两位负责人一致咬定,当时段家清场,引起另一位来就医的病人不满,因此交锋,段家不敌,这位神秘人也没有下杀手,放倒段家成员后离去。

事实上,这封报告在上交不到四个小时内就让所有浏览过的君家高层两眼发直神情恍惚。这是拍武侠剧呢?!高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段家一来就上门,还败尽段家人后翩然离去,谪仙啊?!

但是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医疗科力挫段家锋芒是事实,如果那天晚上段家强行带走君家职员,让君家涉及段家阴私,君家还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脸丢大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君家都要矮段家一头。作为挽救这一切的医疗科负责人,他们说的话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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