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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安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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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位面来客说,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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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梯,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君沧溟看见一个静静等待的身影。

“四少。”青年向旁边迈了一步,恰好挡住君沧溟的去路,他垂下视线,姿势恭敬地拿着一个背包,“请。”

这是个很简单的黑色双肩包,君沧溟接过来掂了掂,没多少重量,他拉开拉链,发现里面有一套叠好的衣裤,一个看起来装着鞋子的纸盒,最上面还放着一个小包。

“什么意思?”君沧溟挑起眉毛,问。

“部长说,这是他唯一能为您做的了,请你见谅。”

君沧溟沉默,君镜夜?夜叔叔……他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些破碎的片段,上面都有一个紫眼睛男人的身影,同时,他感到心间翻腾起欢喜之情,仿佛这个男人是绝对值得信任依靠的。他不高兴地抑制住这种陌生而危险的情绪,捏住背包带子,很显然这都是他需要的东西,但是他也清楚:援助一个刚刚被本部下令驱逐的嫡系后辈是严重违反了家族规矩,往大里说甚至是蔑视本部。君镜夜冒着这样的风险给予帮助是因为正主,而不是他,即使他现在叫君沧溟。

“告诉君镜夜,这算我欠他。”

他的口吻似是有些懊恼,仿佛对不得不欠人人情而不满,丝毫没有对未来的茫然和畏惧,很难想象就在几分钟前他刚被自己的家族驱逐出门。青年不自觉地抬起视线,触及对方半敛的眸。

“你还有事吗?”这位刚被驱逐的君四少秀美的眉目间一片沉静安然,甚至漾着些许笑意,这样的姿态神情,矛盾而虚幻,仿佛一张特意做来的精致假面。

“有事吗?”等不到回答,少年非常好脾气地又问了一句。

“不,您慢走。”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颈子,直到那蓝白条纹的衣角从视线范围中消失,青年才仿佛回过神一般一怔,“该死!怎么让他走了……”

天哪,就算是一个被驱逐的后辈,也不是驱逐完了就放人走的好不好!产业移交,各种手续,更别提那些零零碎碎的相关事务……事实上青年在这里出现除了自家部长的吩咐外,就是负责这些手续……

青年匆忙奔出门,夏季会期间蓝天大厦封禁,周边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他只担心那些门房护卫手太重伤了君四少,毕竟那是他们部长最疼的侄子,但是很遗憾,他注定找不到君沧溟。

本部再次震动,封锁所有路线进行清查,仍然无果,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君家为此脸面大伤,而君四少最后的神秘失踪更是将驱逐一事推上高潮,成为五家圈子里最热的话题,直至事件主角再次归来。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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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君沧溟正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他已换下了一身显眼的病号服,除了那头鲜艳的七彩乱发,看起来就是个清爽干净的少年。他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人潮中,好奇地注视着眼前每一处事物,脑海中不断调出正主记忆碎片与之对比。

太阳慢慢升高,又慢慢落下,君沧溟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微微气喘,走的时候还不觉得,停下来才发现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双腿酸麻得一扯就疼。他无力地笑了笑,正主的身体底子本就很差,又被娇养了十几年,当真是走几步就喘。

拣了处干净台阶,君沧溟抱着膝盖坐下来,眼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耳边交织着嬉笑怒骂。他静静地看着,直到天空渐渐暗沉,街边亮起炫目的霓虹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世界。大联邦是宇宙联盟首屈一指的人类势力,处于进化金字塔的巅峰,等级制度森严而完善,与这里截然不同。

温和,软弱,安宁,稳定?真是……神奇的位面啊。

君沧溟慢慢站起身来。他应该找个地方落脚,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东方医院是不能再回去了,正主也在今天没有了家。他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墨蓝的瞳仁边缘浮现出点点银光,万物在他眼前褪去色彩,还原成最本质的精神。

他感受了一番,选了一个波动最杂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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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小巷,肮脏、破旧,狭窄得甚至无法开进去一辆小车,巷子里七弯八转,蜿蜒曲折,仿佛一个迷宫。

它的统称是,贫民窟。

即使是A市这种大城市也有这么条巷子,它的名字叫格罗巷。

格罗巷的空气一向很不好,虽然巷子口有一处垃圾站,但是大多数居民都懒得走那一小段路,往往把垃圾堆在门口的箩筐里,直到箩筐满了才推出去倒。在南方闷热的夏天,它们会散发出腐烂的酸臭味道。巷子里并没有平整的水泥路,沙石小路被夏天的暴雨一冲,散发出难闻的泥土腥味,路过的人必须踮着脚尖走路,否则鞋袜都会被积水弄脏。巷子里是同样的老式平房,少有超过两层的房屋,在这条并不算长的巷子里密集地住了百来号人,介于这里恶劣无比的居住环境,只要有条件的居民都会第一时间搬离,但是因为这里廉价的房租与简便的租房手续,从来不乏租客。

君沧溟踏着夜色走进格罗巷时,顿时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他不加理会,在巷子口常年挂着的租房告示牌前停下脚步。

“嘿,小子,想租房子?”

“是的。”完全被没有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君沧溟转身对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中年男人点头,“我想租房子,租金便宜点的那种。”

“看你的年纪……还在上初中吧?”中年男人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门牙,“离家出走?”

他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对方。

“好吧,好吧,就算你是杀人犯也跟我没关系。我带你去看看。”中年男人粗鲁地摆摆手,掉头往巷子深处走去。不时有人经过,瞧见君沧溟立刻发出一声嗤笑,也有人露出贪婪的眼神,迎面扑来的杂乱负面情绪令君沧溟垂下眼,见此旁人发出更大声的嗤笑,没有人看见他半敛的眼底并没有畏惧,而是……略带沧桑的怀念意味。

老油条们不会当众抢夺财物,那样只会令自己成为公敌,所以君沧溟顺利地跟着中年人来到租屋区。出乎意料,狭窄的巷子还藏着这样一处宽敞的地方,只是现在这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破旧肮脏的小屋子,可以看见住户们穿行在其中,像蚁巢里的一只只小蚂蚁。

拥挤,肮脏,灰暗,颓废。

君沧溟微仰着头凝视眼前的景物,有些微怔,中年人看着他,带着些恶意地笑,却是出言警告,“小子,快点回家去吧,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不是你这种孩子待的地方。”

“多少租金?”君沧溟打断他。

“小子!”中年人眉尖一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看你像是好人家的孩子,我才说你几句,快点走吧,在这里住几天你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君沧溟沉默,在中年人看不到的角度,他慢慢地弯起嘴角,癫狂而充满怀念色彩的笑容在他苍白的面容上一闪而过。

怎么会呢……伊溟寒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啊,灰暗颓废的社会底层,肮脏龌龊的心思手段,他生在罪恶的土地上,以鲜血为养分,最后开出极恶的花。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魔鬼。

中年男人带君沧溟走到靠边的一间铁皮屋旁,从腰间小包里抽出几张油腻腻的纸,忽然隔壁一间铁皮屋被打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满脸不耐烦地走出来。

“老李,1104我租了,你过来办下。”

中年男人正在写合同的手顿在半空,满脸为难,“啊?可是……”

“可是什么,当老子没钱啊,快点快点。”

“你不是和有生他们几个合租在805吗?”

“妈的,有完没完啊,我马子要过来,总不能让她跟我们几个一张床吧!”男人扫了眼君沧溟,立刻讥笑道,“哟,这黄毛小子胆子倒挺肥的,我记得西区还有空位,让他滚到那里去吧。”

格罗巷东南西北四区,编号11到15开头的北区算是最平静的,这里的租客大多是些手头拮据的普通人,而编号6到10的西区则是最混乱的,租客都是混道上的地痞无赖。这男人这样说明显是带了恶意。君沧溟不了解情况,但他能感应到对方恶意的精神波动。

老李有些犹豫,他带君沧溟来北区是存了好意,但疑似离家出走的新租客和长期照顾生意的老租客发生冲突,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于是老李撕下刚才写好的纸准备写第二张,却猛然听见一声变了调的惨叫,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的男人虾米似地蜷缩在地上,放声惨嚎。君沧溟站在他旁边擦拭着手指,见老李看过来,扭头道,“别管他,我的房子呢?”

他这一转身,却是把后背暴露出来,倒在地上的男人翻身滚向一边,抄起屋旁用来晾衣服的竹竿向他挥来。

嘎吱!君沧溟一脚稳稳地踩住对方持竹竿的手,恶意地碾磨了几下,他现在的力气并不出色,但胜在对人体的了解登峰造极,刁钻毒辣的力道拿捏几乎让对方哭爹喊娘。

威慑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劳永逸。君沧溟深谙此道,足尖踩到男人胸口上,双手齐出,咔嚓几下将对方双手关节全部卸下,接着手往下移,又是咔嚓几下连腿部关节也全卸下。力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手法干脆利落,依稀可见当年刑讯必修课上满分高材生的英姿。

君沧溟起身时恰好摸到掉在旁边的竹竿,他歪着头想了想,顺手抓过旁边的晾衣绳,将已经痛叫不出来的男人拎过来,唇边漾开冷笑。

“知道吗?”他低低地说,大联邦第三通用语特有的上扬尾音带着贵族式的华美,“在我们那边,俘虏被刑讯至死后往往由调教师接手,将尸体制作成最有震撼力的造型空投到同属阵营进行精神震慑,呵呵,这可是我的创意。”

这一天的格罗巷,不少晚归的租客有幸看到这毛骨悚然的一幕。清瘦的黑发少年轻松地拖着一个被捆成扭曲惊悚造型的男人,并将其摆在北区十字交界线上,他的苍白面容上的微笑成为很多人一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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