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影(1/2)
随着时间临近六月,隋简每天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起床,食不知味的吃饭,练功,睡觉,再往复循环,最后连谢寒子都看不下去了,把正在耍小木剑的隋简拉到一旁,严肃道:“隋简,你知道我是谁吗?”
隋简迷蒙着回答说:“是师父啊。”说罢又想回去继续练他的剑。
谢寒子被气笑了,扣住手腕不让他走,又问道:“那你是谁?”
隋简被手腕上温热的触感带得稍微回神来,讷讷道:“是师父的弟子……”
“不对,”谢寒子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打断他,“你是隋简。”
“不要给自己的名字前加任何归属,无妄宗弟子也好,谢寒子的徒弟也罢,这些其实都与你无关。你就是你,不代表任何人,只能代表你自己。”
隋简彻底回过神,他垂下头思考一下谢寒子的话,他之所以如此焦虑是觉得自己代表的是他师父的脸面,自己丢人的话丢的也是谢寒子的脸面,他进入一个思想怪圈,陷在里面走不出来。谢寒子的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他并不能代表谁,输赢都是他自己的事,更与旁人无关。
隋简陡然清醒,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对谢寒子道:“多谢师父提点。”
谢寒子拉他起身,一手轻轻捏着他的脸颊,轻声道:“师父送你一个礼物吧。”
隋简腼腆道:“师父不是才送过我长生锁?”
“不一样的。”谢寒子神秘一笑,“跟师父走就是了。”
隋简跟随谢寒子来到一处偏僻的高大塔楼前,他先前竟不知无妄宗还有这种地方。塔有九层,应该很有年头了,但依然十分结实地巍然屹立于此。塔门上有个乌木牌匾,上用金色颜料书写“藏锋阁”三个大字。
隋简仰头,脖子发酸也没望到塔顶,他揉揉脖子问道:“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先给你挑把趁手的兵器用着。”
隋简一听来劲了,“里面什么都有吗?”
“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师徒二人走进藏锋阁,楼里应该有人经常打扫,并没有什么灰尘,一楼一眼望去刀枪剑戟什么都有,种类繁多,但都属于比较常见的那些。谢寒子带着他直接上到六楼,这一层全是刀剑一类,隋简被各式各样的刀剑晃的花了眼,不知所措地看向谢寒子。
谢寒子左右瞧了瞧,眼神倏地一亮,“果然还在。”说着走过去拿起一把通体赤红的剑转身递给隋简。
“这把剑叫檀影,由铸剑大师牧东青打造,江湖兵器榜上排名三十七。”檀影剑宽约两指,比一般的剑短一些,倒也适合他现在的身高,拿在手里颇有分量,剑鞘上刻着繁杂华丽的花纹,隋简将其拔出,剑身通体漆黑,薄如蝉翼。谢寒子随手把一根发丝放在上面,接触剑身的一瞬间就断成两截飘摇坠地。
隋简爱不释手地轻抚这把宝剑,拇指扫过剑柄,檀影两个字跃然其上。
隋简兴奋地抱住它,小脸激动的通红,“师父,这把剑真的能给我吗?”
谢寒子宠溺道:“当然,你喜欢就归你。”
“太棒了!师父最好了!”
隋简解开心结,又得了趁手的兵器,当天就拿着檀影练了一下午的剑,午后的阳光打在檀影漆黑的剑身上,反射出一阵阵夺目的光芒。关玉箫羡慕地看着舞剑舞的正欢的隋简,可怜兮兮地对谢寒子道:“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把自己的剑啊?”
谢寒子端起酒杯,老神在在道:“等你像你师兄一样可以练完一整套剑法的时候。”
关玉箫一下子垮了脸,痛苦地拿着自己那把小木剑加入了练剑的队伍。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转眼间,六月款款而来。
窗棂被人敲了两下,隋简正在收拾行李,闻声头也不回道:“你们都收拾好了?”
姜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靠在他的窗户上,“早就收拾好了,就属你最慢。”隋简随手朝他扔了个枕头。
待到午时,代表无妄宗参加武林大会的一行人浩浩汤汤地走出山门,宋笑唅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毛云飞紧跟其后,七八辆马车排列整齐地跟着他们。庞叶体力不如他们二人,与正无聊望着马车外风景的谢寒子,蹙眉打坐的窦文秀,还有笑眯眯的掌门汪珏一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庞叶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半晌,问谢寒子,“师兄为何不去骑马?”
谢寒子拖长声音道:“多累啊。”
庞叶转过头看向窦文秀,窦长老翻了个白眼道:“我一女流之辈,还想让我跟那两个莽夫一同在外被风吹雨淋吗?”
庞叶看了眼窗外挡也挡不住的大太阳,最后无语地问汪珏,“不是,他二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汪师兄为何也在此?”
汪珏好脾气地道:“我怕师弟们途中寂寞,特来陪你们聊天解闷的。”
庞叶:“……”你们都有理。
隋简一行人骑着马伴在马车左右,隋简最近才学会骑马,十分兴奋地拉着马缰在队伍里乱窜,成了整支队伍里最突兀的那一个。他的马也是个多动的,傻不拉几地跟着主人从后溜达到前,又从前溜达到后,除了不去为首的宋笑唅那里——马也觉得此人不好惹。
姜洋被他晃的脑仁疼,唐一书一把拉住还要继续作乱的隋简,“你小心被宋师叔骂。”
隋简心大道:“没事,我不往他跟前凑。”
事实证明,该来的总会来,有些问题不是人不往前凑就能躲得过的。
在隋简第五次骑着马从后往前溜达时,宋笑唅头也不回直接一鞭子抽在他的马屁股上,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险些把他甩出去。一直默默注视着隋简的祝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想要帮他拽住马缰绳,但他的身高不允许,隋简惊惶无措地抱住马脖子,束手无策之际一根长鞭甩过来,正是刚刚抽马屁股的那根。
宋笑唅甚至没怎么费力,一只手拽着鞭子,鞭子那头缠住马的脖子,那马儿被他制住,前蹄不住地在地上踏着,慢慢安分下来。
隋简惊魂未定中只听宋笑唅颇为高贵冷艳地冷哼一声道:“如此顽劣,还不老实滚回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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