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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乱又中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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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虽然这是每个人都隐隐有所预料的事情, 但当它真正发生之时, 还是让人不可接受。当此战况燃眉之时, 南朝皇帝突然驾崩, 整个宫廷乱作一团。太子作为新皇登基, 但是这个皇上当得可不轻松。

按照惯例, 国丧要守三年, 民间不得进行一切婚宴嫁娶的活动。二十七日内,新皇不得早朝,以示哀思。但是目前南北交战, 情势所迫,是以朝中大臣建议一切从简,将二十七日改为三日。怎奈刚登基的新皇却不同意, 仍是坚持二十七日不早朝。为此群臣进谏, 据理力争,新皇方才妥协, 将二十七日缩减到十日。

但是北朝却趁此机会加紧了攻势。听说很快就打到了洛阳南线, 已快到淮水了。宫里新逢大丧, 又闻此噩耗, 真是人心惶惶。似乎燕军的骑兵已经在长江的另一边虎视眈眈。新皇一面无法临朝, 只得匆忙之下, 调兵遣将;但是具体的结果就很难说了。

明天到底是个什么结局,如今,每个南国的人都无法预料, 心里似乎都是迷茫之极。

但是八月十五已临近了。又到了一年一度中秋月圆之时。想想这一年已经过了一大半,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这许多日子。似乎大半年来都是在打仗,要么是燕国怎样,要么是吐蕃怎样,南方还有持续不完的旱灾,大肆横行的饥荒、流民。还有父皇的纠缠不清的病,然后终于离我们而去。这一切都来得这样突然,又这样让人难以承受。

我整个的人生,都在这一年里,如同一盏风中的灯,只有一根线吊着,不停地左摇右摆。没有一时半刻心里是轻松的。

虽到了中秋,不过由于正处国丧,是以全国上下都不得进行大肆的庆祝活动。皇宫之内也冷冷清清,谁都没又心情过节。到了八月十五,我和仁轩一早就溜出了宫。段容谦信中说,要我八月十五去宫外烟雨楼等人。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莫非,是段容谦来了?

金陵城中虽不如平时热闹,但节日的气氛总还是有的。不过街边的小摊小贩是真的减少了。人也没有平日那般快活。似乎每个人心中都存了这样一个想法:今年的中秋过得不太平。皇帝驾崩没有几日,而长江以北却还在打着仗。哪里还有心情过中秋呢?

来到烟雨楼下面,我望着那牌匾站了一会儿,有些恍惚。进去了,就有店小二上来招呼:“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哪?”

“我们坐一坐,不住店。”

“那您坐这儿吧!”小二哥指了指不远处中间一张桌子,两边有两个小凳子。

我说:“咱们要一个靠窗的座位。”

那店小二听了,便往四周看了看。这时候我也四下里看了一遭,发现依旧没有靠窗的空位。

“这……您看,这靠窗的空位没有了,不如您上楼上,有几处雅间还是空的。里面还肃静。您看行吗?”

我心想:这店小二怎的回话都是一样的。第一次在嘉兴的时候,我记得那家店小二也是这样说的。真是邪了门了。

“我不要雅间,我就是要靠窗的。”

仁轩在身后,见我这样倔强,也仍默默地不说话。似乎知道我这样犟总有自己的道理。

店小二又指着那边说:“那边座位上有一位客官,您看要不然二位和他拼一桌?”

我的心忽然怦怦跳起来,一时之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紧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他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独自坐在床边饮酒,身形瘦弱颀长,青布衫。

忽然就觉得那人像极了李承汜。我看得呆了,有些恍惚。只怕这是不是巧合。店小二见我半晌没反应,就一个人往那男子身边去了。

我很快想喊住他,但是那声“等一下”就是喊不出来。

店小二已经走到那男子身旁,俯身对他说了几句话。那男子也说了几句。我在后面越看越像,一时之间心中仿似涌起千万潮水,胸口都发热。生怕他一回头,看到李承汜的模样。

正当我脚步不自禁地往后退,要拉着仁轩往回走时,那男子回头了。

不是李承汜。

很清秀峻拔的一张脸孔,但是眉毛没有他的浓,鼻梁也比他的温润,眼睛中多的是柔情。

他远远地看着我们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我终于不再后退,但是这人看着有些眼熟。不过我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了。

那男子对小二又说了几句,小二就对我们招手道:“小哥!过来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和仁轩走了过去。走近了,这才发现那男子比李承汜也明显大不少,而且很显然我曾见过。

那男子对我笑道:“小兄弟坐就是,无须拘礼。”

“谢过兄台。”我坐下了,仁轩却仍站在我旁边。那男子又让小二给仁轩看座,又微笑着望着我,问道:“小兄弟是否觉得在下似曾相识?”

我点点头。

“可还记得西湖畔的慕容山庄吗?”

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去年,跟着李承汜走南诏的那段日子。

“你是……”

那男子道:“在下慕容举,去年公子大驾我庄园,还是在下设宴款待的。公子忘了么?”

我恍然大悟:慕容举,此人乃慕容山庄的少庄主,还是段容谦的朋友。我于是又问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可是段大哥让公子来的么?”

慕容举哈哈一笑:“不错,正是段兄托我至此。在下已经在金陵逗留一月了,如今总算等到公子了。”

我奇道:“段大哥怎的让公子来?到底什么事?”

慕容举看着我,神色郑重地道:“自然是关于公子的事。”

他眼中颇有几分神秘。我不安地道:“他……他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慕容举微微一笑:“我与段兄乃生死之交,曾一同在北国游历数载,他自然什么都不会瞒我。”

“那你知道我是……”

慕容举示意我不要声张:“公子身份尊贵。此地鱼龙混杂,还是要小心为上。”

看来他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只听慕容举又说:“不过公子这身打扮,还确实是玉树临风。寻常人真的看不出。如若不是容谦的话,只怕在下也不会起疑。”

我心道:你这是不是就是在说我长得不像女人嘛?这世上能一眼识破我真身的男的就没有几个,只有李承汜和段容谦。你以为你是谁?

我有些不悦,于是说:“兄台到底找我有何贵干?快点说吧,今日中秋,我还要赏月呢。”

“赏月?如今是国丧,只怕这月并无可赏的。且北方战事频仍,公子还有心情赏月么?”

我心想:这慕容公子怎的这么磨叽,半天总是在说废话。

“兄台到底说是不说?”

慕容举道:“我说了,但是公子一定要答应我。”

“你不说我怎的知道?”我纳闷。

“如今的情势,公子可知?”

“什么情势?”

“就是我方才所说的,北方的战局。”

慕容举看着我。我听了他这句话,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

“淮阳已经沦陷了,如今燕军……”

“你说什么?淮阳没了!?”我叫出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只拍得那茶杯里的茶水都微微摇晃。

幸而酒楼上人多,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里。

慕容举点点头:“就是前几日的事情,公子在宫中尚且不知吗?”

我呼出一口气,无力地向座位上靠过去,喃喃道:“怎么,这么快??……”

过了淮阳,可就真的离长江不远了。燕军……燕军这不会真的是要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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