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顾飞翎(1/2)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儿”,殿中的窗户大敞着,春风吹得人是双眼迷离,昏昏欲睡。顾飞翎支着下巴将头歪向窗户那边,躲开老太傅的视线,听着偏殿传出来的鸟叫声,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皇宫内可是飞不进什么鸟儿的,偏偏十一殿下爱养鸟,不,应该是什么新奇的动物都爱养,反正不需要他费心,都是吩咐小太监和小宫女们悉心照料,他只要闲来无事就可以逗一逗,乐得自在。偏殿的屋檐下正挂着一只鸟笼,里面是十一殿下新得来的红点颏,下巴上一撮红毛,叫声多韵而婉转,十分有趣。
虽然闭眼打盹儿,但是顾飞翎还是于半睡半醒中,将十一殿下在心中来回骂了一通。要知道老太傅的课她是最不爱听的,什么史册典籍,什么齐家治国,什么修身养性,什么策论诗词……,本来听着就容易犯困,这十一殿下还走到哪儿就把红点颏带到哪儿,听着鸟鸣,沐浴春风,她能不想睡觉吗?分明是十一在为了昨晚的事打击报复她,想要害她被太傅骂。
这十一虽为皇子,实乃小人也!不就是抢了你一壶西域进贡的葡萄酿嘛,至于这么小气?
老太傅坐在殿前,对着手中的书卷一通诵读,因为年纪大了,看了一会儿便眼睛累,他将手中的书举远了,想要瞧得仔细点。可是手刚举起来,就看到坐在十皇子后面的顾飞翎正在困觉呢,顿时胡子都要气得吹起来,将书往案上一扔。
“顾飞翎!你来背一背《大学》中的第七章。”
几位皇子的伴读并不是经常入宫,都回头去看,他们想看一看这位京城第一朵奇葩,今天又在太傅的课上干什么了。
皇子们已经见怪不怪,根本不回头去看她,整日里和这位忠臣遗孤混迹在一起,连她明日和后日会干些什么都能猜着,无非就是将太傅气得掉胡子,与十一皇子吵架,拐带十三公主,偷偷溜出皇宫吃喝玩乐,将京城赌坊洗劫一空,将地痞流氓打得满地找牙……
其实说起来,顾飞翎做的这些事,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是也无伤大雅,更没伤天害理,有时还行侠仗义。每次有人告她的状,陛下和太后都是一句话批示:“顾氏一门仅此一女,难道要杀了她不成?顾飞翎年幼调皮些而已,将来嫁了人,还不是在家缝衣绣花带孩子。”
每次告状都得来这样的话,渐渐地,告状的人也少了,看到她就绕行的人就多了。这害得顾飞翎还以为自己多少天没洗澡,是把他们熏着了还是怎么的,竟从老远看到她就开始拐弯。
顾飞翎这会儿正睡得香呢,若是嘴巴张着,都能流出口水来,哪里听得到太傅的声音,依然撑着下巴梦游天外。
十一皇子萧承彧坐在最右边,与顾飞翎中间隔了两个人,想提醒她也提醒不着,便攒了一张用过的宣纸,揉成纸团,朝着顾飞翎扔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中!”
要是以前,他哪里用得着如此,他和顾飞翎两个人可谓是双生连体婴,走到哪儿不在一起?到如今在殿中分坐两边,这中间可谓波折颇多啊,一时也说不清。
纸团“咻”的一下过去,砸中了顾飞翎的头,她这才抬起头,睡眼惺忪的巡视着在场诸位的神色,看看到底是谁做的案。
太傅见十一殿下在课上扔纸团,也是不悦,但十一殿下是皇子啊,说话要小心恭敬,便朝萧承彧说:“十一殿下,还请注意举止仪表。”
萧承彧原本扔完后就正襟危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此时闻言,只想在将纸团塞进太傅的嘴里,这不是暴露了他么?他双手扶额,就是不去看顾飞翎,心想:我不与你对视,是因为不想看见你那张天天见,见到想吐的脸,难道我堂堂皇子还怕你不成?
顾飞翎也没打算与他计较,反正他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往常他俩坐在一起的时候,比这个更夸张的事也做过,直接在底下打起来,她都没输过,现在被个纸团砸了,就砸了呗。
“顾飞翎!”太傅又喊了她一声。
“在!”顾飞翎站起来,一副认命地样子,等着太傅训话。往常被太傅抓到走神,都要被训,反正皇子们犯事他不敢训斥,也就在她身上能找到当教书先生的感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样的事,她每日都干。
今日的太傅倒没一上来就训她,而是重复了一遍要求:“你背一背《大学》中的第七章。”
背书?幸好幸好,昨日被春语盯着背会了这篇,运气真好。顾飞翎清了清嗓子,将双手往后面一背,朗声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一段文章,顺畅地背完,她决定今日回去要好好夸一夸春语。众人听着都有些奇了,她顾飞翎居然能全部背得出来?往日哪一次不是磕磕巴巴,要不就是在手上打小抄。
老太傅听完后,十分满意,先前的气也消了,回归到教学本身,又问道:“那你可知‘君子必慎其独也’这句话的意思?你有什么理解,说来听听。”
顾飞翎一听,完了,这个昨天没看啊,可谁叫她这人天生聪明呢,临场发挥吧:这“君子”不就是人么;这“必”就是一定啊;“慎”就是要小心,最好别的意思;“独”就是一个人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