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5（1/2）

佩拉没有死, 她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相识的人都激动不已, 阿玛莉娅拉着佩拉半天没说出话来，眼中泪水蓄了又消, 硬是没落下来。最后，沙漠之花感叹一声, 幸好佩拉回来了, 再这样下去, 修尔不疯, 手下的人都得发疯。

这样的说法令佩拉感到困惑, 心中也有些难以明说的不安，回想起身在魔界的时候感受到的征兆，她忍不住想问，难道除了修尔昨夜对她说的那些，还有什么被漏掉了？

因为昨晚两人互相说明这几个月以来各自遇上的事情，也只是挑了重要的说了个大概，还来不及附上细节。现在听了阿玛莉娅的感慨, 再看贝贝尔反常地没有聒噪，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越洋者结盟, 晨曦军团陆续归附, 洛林, 帝国, 厄加……事情说起来简洁明了, 但细思之下, 要想促成这些事所需花费的功夫可不是一星半点就能达成的。

修尔到底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回到神殿, 佩拉冷面问询神使大人，金色的眼瞳反射出利光。

修尔茫然片刻，想到以为佩拉死后自己做的一系列计划，心狠手辣，胆大妄为，更是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绝对值得起光明教廷给出的“异端”评价。

“我……着急了一些。”

最后，他皱了皱眉头，语气略带艰涩。

别的不说，只是为了收服越洋者而牺牲在“棋盘”之上的那些士兵，现在想来，即便那些人都曾有过各种案底被罚充军，但还是太残忍了一些。

佩拉看着修尔微微出神，忽而翻手递出一柄镶满碎钻通身切割完满的短刀，送到修尔面前。

“这是我从杀戮魔神的塔里得到的，当时情况危急，我还以为弄丢了。是瑟西把它带回来的，看到这把刀的第一眼我就想给你。”

修尔在佩拉平静的语声中接过短刀，看过刀鞘里的刃身，也不禁赞叹了一句确实好刀。

“刀在你的手上，到底将它挥向何方，全凭人主。我相信你，修尔。”

佩拉语气不重，但极为真挚。

修尔收刀入鞘，抬起眼睛，良久，淡淡道：“但我不信你。”

佩拉一怔。

青年的眼底好似聚了一层寒霜，“佩拉，我知道你想劝戒我什么，但我身上背负着仇恨与阴谋，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惨痛，财富，权势，力量，于我不过是工具手段……”

“只有你，才是我的底线。”

“你已经差点离开我一次了，我不想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与其说是不相信你，不如说是不相信我自己。”

“你想当我的骑士，我很荣幸，但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你要记得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佩拉一点都不可靠，所以必须得有我来监督保护才行。”

还有一句在舌尖转了几转，终究没有再强调说明。

没了你，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你最好活得好好的，每天，每时，每刻，都让我能看见你。

有你在，我才能安心地继续做未完成的事业，徐徐图之，否则，我没有心情约束灵魂，体恤万民。

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土地，又与我何干？我终究不过是，一名，复仇者罢了。

无爱故无怖，自然，也没了心。

语声淡淡，其中意味却教人不寒而栗。这话既像威胁，深想又似恳求，最后，全在修尔沉静阴郁的神色间潜伏下去，他展开一个笑，顿时又像三月的新阳洒落碧蓝的内海，清新温雅，暖意融融，仿佛全无阴霾的少年时光。

“刀我会收好的，谢谢，佩拉。”

佩拉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就在修尔以为她是一气之下要走人的时候，少女的冷香已经冲进了鼻腔，温暖的体温一下揽了个满怀。

“…佩拉？”

饶是修尔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且，还显出了些手足无措的僵硬来，虽然被掩饰住了，但还是能看出几分。

佩拉抱住了修尔，是一个很结实的拥抱。

冷淡却真挚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抱歉，让你担心了。…很害怕吧，修尔？”

让你说出这些话来，真的很抱歉，你一定……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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