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抉择（1/2）

如果你人生正面临两个方向，无论哪个方向，所通往的道路包含着巨大的变化，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好的？

坏的？

还是——

“我全部都要！”方宇飞噌地站起来大喊一声，连走廊上路过顺便视察老师工作的副校长都吓了一跳，更别提讲台上脸色由白抓转青、青转黑的班主任。

“方宇飞，你给我出去罚站！”

班主任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吼，只是刚吼完，就瞧见副校长在门外探头探脑，不由心里发虚，学校里是不允许体罚学生的。

副校长把头伸进教室里问：“刚刚是哪位同学上课不认真？”

正麻溜地准备滚到课室外的方宇飞脚步一顿，迟疑地回头瞅瞅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位刚入职的新老师，刚烈、倔强、百折不挠，脖子一梗：“愣着干什么！方宇飞，出去站着！上课开小差，睡觉，扰乱课堂纪律！就算是副校长在这里，你也要给我出去罚站！”

副校长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须：“不需要罚站了，自由教学哪讲究这个的，学生困了，不专心上课，到操场跑五圈？”

方宇飞灰溜溜地跑到课室外罚站。

铃响，放学。

方宇飞婉拒了猪朋狗友们的游戏厅邀请，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高一不兴住宿，再说郁青高中占地不大，两栋住宿楼留给高二和高三都不够住，高一的哪有位置，除了上两个重点班，其余清一色的走读生。

走读生也有走读生的好处，放学一声吼，整得跟放监似的。学生们像被折磨了表演一天的马戏团动物，笼子饲养员忘记关，一窝蜂地涌出校外。

方宇飞推出自行车，轮胎没什么气瘪了大半，他琢磨着待会骑到村口的修单车处打个气，又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连可怜的五毛都没有。就在他看着四处没人准备返回自行车棚底就地取粮的时候，一个亮晶晶的钢镚以抛物线的美妙弧度，顺滑地掉到他自行车破篮子里。

方宇飞狐疑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捻起那金灿灿的钢镚，视线往前方移动。

“哟！”

自行车棚的铁栏旁出现一个壮硕的身影，他也伸出了两根手指，不过比的是个“耶”。

“赵相揽？”

他们郁青高中隔着一条大马路对面就是一所大专，占地面积是郁青高中的三倍，本地生专属的金融大专，时常被高中内的老师拿来调.教学生所比喻的一所三流学校。宇飞同一个小区的三栋五楼零一户的大哥就在这所学校就读。

即使他们住得很近，学校离得也很近，但方宇飞跟赵相揽也不是很熟。

赵相揽比他大三岁，宇飞四岁的时候，他就七岁，两人在小区内唯一的巨鹿滑梯相遇，方妈发现年龄岁数比她还要大的赵妈保养得竟如同天山童姥，当即扔下小宇飞不管向赵妈取经，硬生生错过了赵相揽从方宇飞嘴里拔出那七彩棒棒糖的凄惨一幕。

“叫揽哥。”赵相揽背着一个亮得反光的皮包，手指头挂着一串钥匙，吊儿郎当地倚靠在铁门边，路过棚子的几个没长开高中的小女生对着他指指点点。

“那是H吧？”

“牌子货，好厉害。”

“那是方宇飞哥哥吗？”

赵相揽慵懒地回头跟她们打招呼，一个两个的脸红得跟天边的彩霞有得一拼。方宇飞漠然地推着自己的瘪气自行车直直地往门边，就是赵相揽身上推，赵相揽撩小女生撩上瘾，冷不丁被破篮子击中左小腹，脸色扭曲，仪态大失。

小女生们一哄而散。

“咋回事，你的小轿车呢？”方宇飞咬紧了“轿”字，冷漠地看着赵相揽蹲在地上，赵相揽捂着自己的左小腹龇牙咧嘴，额头冒着冷汗，方宇飞瞧了一会，觉得不对劲，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结果握手的那一瞬间，赵相揽那用力一扯，方宇飞防不胜防，向前倒去，人仰车翻。

真是比比比不过，大家一起互相伤害。

于是两哥们就蹲在地上唠嗑。

赵相揽：“我老叔明天进城，他在乡下的家里整理老屋子，结果翻出了不少旧玩意，我给他约了多宝阁的掌柜看货，明天你去不去？”

方宇飞：“我学习呢。”

赵相揽：“得了吧，你快乐么？”

方宇飞：“是不怎么快乐，但不学习，你又怎么能快乐呢？”

赵相揽：“包上中两餐加下午茶，金牌大酒楼，九点集合。”

方宇飞砸了砸嘴：“我觉得，学习也不能令我快乐。”

-

第二天是周六，方宇飞睡了个大懒觉，八点多才从床上爬起来，套件衬衫，穿上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对少了个N的耐克，骑着自己充满气的自行车赶到了金牌大酒楼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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