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第二章
言悠悠匆匆跟小姑娘道过谢,提起裙角就往外跑,突然又顿住,想找个什么东西防身。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目了然,墙角立着把笤帚,还有一个破竹筐,她转回身,拿起桌上的破碗,往地上一摔,捡了片大小合适的碎片揣进怀里。接下来说不定要野外求生,瓷片虽不趁手,好歹也能杀鱼刮鳞什么的,跑到门口,发现远处有人,忙绕到后门,从荒芜的菜地上穿了过去。
专捡偏僻的小路走,一路疾行,直到把稀疏破败的村庄远远地甩在身后,她才长出口气。山路弯弯曲曲,泥泞难行,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十分艰难。太阳西下,倦鸟归巢,天色一点点变暗,眼前的道路却仿佛没有尽头,蜿蜒起伏,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片群山。
有一段山道特别陡峭狭窄,她不小心踩到边上的石头,那石头长满了青苔,脚底登时一滑,摇摇欲坠,幸亏眼疾手快,攀住了旁边的一颗竹子,这才没摔倒。站住了往下看,只见刀劈斧砍般一道深深的山涧,这要摔下去,非死即伤。饶是如此,手上也蹭破了皮,满手泥沙血污。前面有一处一丈见方的小水潭,清冽的山泉水淅淅沥沥往下流,她蹲下来洗手擦脸,口渴得厉害,也不管干不干净,用手捧着连喝了好几口。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正在想怎么办,山里过夜安不安全,有没有野兽之类。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却是那个要卖了她的矮小男人追了过来。
胡赖子送完陈婆子,回家一看人不在,大惊失色,沿路向村里人打听,听一个放牛的小孩说往后山方向跑了,立马追上去。胡赖子从小在山里长大,行动敏捷如猿猴,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很快追上言悠悠。
言悠悠一看他追来,暗叫不好,撒丫子就跑。她本就有伤在身,身娇体弱,加上山路难行,哪里跑得过胡赖子?没跑两步便被抓住。胡赖子看着瘦弱矮小,力气却不小,制住她后,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跑,我让你跑!”
言悠悠怒视他,狠狠骂了句:“畜生!”
“哎,你还敢瞪我!”胡赖子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再打脸怕破相,等下还要卖钱呢,改为踢了她一脚,“再敢跑,把你腿打折了!”
言悠悠痛得龇牙咧嘴,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嗨,脾气还挺硬。”胡赖子怕她再跑,解下腰带,往地上吐了口水,摩拳擦掌说:“先把你绑起来。”言悠悠自然不肯就范,拖着伤腿往地上一滚。胡赖子扑上来按住她,拿过腰带就绑。言悠悠使劲挣扎,双手揣进怀里不肯拿出来,同时双脚乱蹬,浑身乱扭。胡赖子嘴里骂着脏话,一边伸手拽她,一边用身体压住她防止乱动,根本没把她的反抗当回事儿。
言悠悠紧紧握着手里锋利的碎瓷片,像等待猎物的猎人静静蛰伏,瞅准时机往胡赖子脖颈动脉处用力一划。
鲜血喷射而出。
胡赖子一开始没感觉怎么疼,摸到一手的血,还大怒,对言悠悠拳打脚踢。很快他觉得不对劲了,鲜血怎么都止不住,跟泉水一样咕嘟咕嘟不停往外涌,流的到处都是,浑身变成了个血人,登时吓得大叫一声,惊慌失措。他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呼吸不畅,心知不妙,再这样下去,血非流干了不可,死命压住颈侧的伤口,踉踉跄跄往山下跑,想去找郎中救命。
言悠悠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因为瓷片握得太紧,割破了手上皮肤,她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没等她缓过神,听的扑通一声闷响,站起来往下看,只见已经跑远的胡赖子倒在地上,许久都没爬起来,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要是普通女孩子碰到这些事儿,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就算侥幸逃脱,也是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谁有那个闲工夫管人贩子是死是活。偏生言悠悠胆子大,好奇心又重,眼见胡赖子这会儿成了拔了牙的老虎,没了危险,她定了定神,慢慢走过去,探了探胡赖子的鼻息,没死,还有气儿呢,大概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圆月升上来,又明又亮,天上一丝阴云都无,清辉遍洒,照在山间像披上一层银霜。言悠悠就着月光仔细瞧了瞧胡赖子颈侧的伤口,肿得老高,血好像流的少了些,拍了拍手说:“虽然你居心不良,不过看在你好歹算救过我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趁你病要你命了,放你一马,你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正要站起来,却见他颈旁有个什么东西,扯出来一看,是根红绳拴着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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