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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潇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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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入秋,院子里的树叶都黄了,瑟瑟的秋风一来,便落了满园的秋色。自从夫子死后,我的身体就一直病病弱弱的,宫里送的雪芝丹不断,都是晚越从凌钺国送来的,反正也不用钱的东西,大夫也说了雪芝丹是不可多得的养身圣品,况且我吃了雪芝丹以后也好了许多。只是药物不断,大夫也不能治根,一向红润的我,却开始像林黛玉一样的弱不禁风。

金希还是一身女装打扮,看惯了他娇柔的样子,偶尔他换回男装我还不习惯了。

一病三娇,一向和我对着干的金希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似的照顾我,连皇上都来王府看我了,说是宫里少了我这个猴精让他清静得不习惯。晚璃只知道带些她新绣的花样让我看看,我很少入宫了,倒是给了她一个出宫的借口。

晚城天天都抽出两三个时辰来看我,我们倚窗长谈,下棋论曲,他还惦记着仪凤楼那个年幼的琴伶怜生妹妹,说是等我病好了再去瞧瞧怜生的琴技是否有所长进。

卧病的这几个月来,脚上的锁魂铃像缩小了似的紧紧扣在我脚上,找了苍都最好的工匠也大不开,娘请来清国寺的方丈持灯大师为我说禅讲法,一天除了吃饭喝药,还要在老妈的坚持下坐两个时辰的禅。没想到那铃铛儿竟然松了几分。

一夜秋雨后,干涩的秋天早晨多了一份温润,娘见我精神也不错,就允了我让我到清国寺吃早斋。金希换了男装,我们带了两个护卫,乘着轿上山,到了半山腰,山里的气候可能要比山下高,路边的翠竹没有随秋落叶,还是犹如春夏般青翠可人,一株株傲然挺拔,昨夜未尽的秋雨还绵绵如牛毛的下着,通往清国寺的山路上不时有小竹亭出现在路边,我看轿夫赶了一两里的路也累了,便叫了停,下来在竹亭里歇息。

金希扶我下了轿,我仔细打量着小竹亭,是用成年的竹子建的八角亭,竹色未退,看来还是刚建不久的山亭。边上是上山的花钢岩台阶,被昨夜的雨水一冲洗倒是显得干干净净的。

山亭建在竹林中,在这朦胧细雨里渗入一丝丝朝阳。林深处还有未散尽的晨雾,山里的空气清新怡人,闷在家里很久的我又是精神了几分。

不远处有几簇小花,黄绒绒的好不可爱,我不觉出了山亭,提起长袍下摆,踏着层层潮湿落叶向那簇花儿走去。到了花前不禁莞尔,还以为是什么花,原来是开得正盛的蟹爪菊,黄绒绒的,立在着高大的竹林间,真有几分泼墨山水画的味道。

一只手在我俯下身前轻巧的连茎摘了几朵递给我,我接过花,金希一手撑着油纸伞不悦的看着我:“你要花叫我来摘就好,你淋了雨着了风寒怎么办?”

我闻着清雅的菊花香,任他一手掺着我,“就这么点雨,我又不是病入膏肓了,哪有那么容易感染风寒啊!”

我看着手中的菊花,真是坚强的花儿啊,梅,兰,竹,菊,自古诗人最爱称赞的花儿。不似别的花儿那么娇贵,一到了秋天都纷纷凋谢,在这秋霜雨露中也开的那么娇艳可人,从容淡定。

我想起我种在浩墓前的那几株菊花。不知道现在它们长的好不好,是不是也像这几簇菊花一样,顶着风霜雨露开得正盛?

金希打着伞,整个身子都立在伞外,细细的雨露落在他的青丝上,我看着他美丽的侧脸,如果他真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娶他!

可惜我不是男的,他也不是女人,我和他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不管他为什么会留在我身边,到头来,他永远都不会和我就这样到老。

我们相依着往竹亭走去,轿夫和护卫站在亭内聊天,看着密布的竹子,竟然有点像《红楼梦》里描写的潇湘馆一样的光景。我还真希望能从那簇竹林中走出来一位风一吹就倒的林妹妹。

轿夫掀开了轿帘请我上轿,我犹豫了几分,一路闷在轿子里真有点难受。我从轿子里拿了奶娘为我准备的腌制的青梅,又放下轿帘笑道:“几位大哥就跟在我身后吧!我想自己下来走走。”

金希已经收了伞准备上轿,见我这么一说,瞪着大眼看着我道,“你病刚好点又想回去躺一个月啊!”

“我就走一会路,雨又不是很大。”我捡了颗梅子塞在金希嘴里讨好道,“到了下一个歇脚亭我就上轿好不好?”

酸涩的梅子让金希皱了皱眉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吐掉,只好把梅子含在腮边,俊俏的脸上鼓起了一个小包。他看了看我,从轿里拿了披风为我披上,撑了伞,含糊不清的道:“我陪你一起走吧!”

我也塞了颗梅子在嘴里,三两下就吐出核儿。金希帮我撑着伞,我们走在前头,他才将梅子吐在掌心,顺手扔在路边,“酸死了!有什么好吃的!”

我瞪了他一眼,随即取笑道:“娘子还不喜酸性,不知何时才能有我们宴家子嗣啊!”

他也笑道:“人家都道是公子你身体不行,那厨娘周婶都问我要不要她再帮我找户好人家。”

“好啊!你相公我还活着就有人在帮你找婆家啦!”我伪装生气,学着市井流氓的口气:“这周婶好大的胆子!王府待她不薄,她竟然当起王婆教唆潘金莲给我戴绿帽子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夕儿,谁是王婆,谁是潘金莲啊!”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大略的告诉他是一个民间故事,有名的红杏出墙,谋杀亲夫,最后被小叔子杀死的故事。

金希坏笑道:“还好夕儿没有弟弟。”

我狠狠的掐了他胳臂一把,“你敢红杏出墙试试啊!不用有弟弟我也能把你卸成十八块喂狗!”

他吃痛地拍开我的手,却不忘帮我撑着伞,他嘻笑道:“夕儿是不是酸梅吃多了,怎么到说话都是一股酸味啊?”

我别过头不理他,郁闷的扯着菊花瓣,怎么我老是说不过他?我真的像是吃醋吗?

金希看身旁的我低垂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身后落了一地的菊花瓣。轻接过我手中的菊花,“你对花发什么气啊?它又没有惹你!”

“它是没惹我,但是你惹我了!”我没好气的答到。又抢过他手的花继续蹂躏它。

他换过手拿着伞,右手腾出来搂着我的肩膀,轻声道:“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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