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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稚子之惑(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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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莫名其妙的畜牲!”奚漠风口中恨恨的话音还未落毕,一道凛冽的寒光就骤然闪过,随即,那匹已经安静停驻的马便嘶出一声惨鸣,重重地倒在地上,殷红的血很快就浸湿了它身下的那片土地。

前一刻还让众人心惊不已的这匹百里良驹,转眼就已经只能躺在地上抽搐着一口一口吐着鲜血了。

而奚漠风的脸上,还溅着几滴带着余温的血液,他眼中冷傲的杀气也尚未退散。周遭寂静了半晌,一旁的随侍才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上前两步将汗巾呈到了他面前。

但奚琮瑕,并不打算让这件事就此过去。

“你这个混账东西!”出云国的君主再次震怒了,这怒气甚至比先前更甚,“你……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亮兵器见红!”

奚漠风看着他的父亲,他的君主,咬咬牙,倔强的神情掩饰不住。

“儿臣并非有意冒犯父皇,”他跪在地上,但心还是悬在高高的地方,“父皇也看到了,若不是这匹疯马,儿臣也不会误伤二王兄,而这畜牲刚才还险些冲撞了父皇,不杀了它,只怕还要有祸事。”

“住口!”奚漠风身上的戾气,令奚琮瑕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你没见到清嶺已经制住它了么?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儿臣不知。”

“好……好,”奚琮瑕的声音因为盛怒而有些颤抖,“你不知道,朕就让你知道知道。来人,把奚漠风给朕拖下去!”

拖下去。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各种无限的可能。也许是在君主平静之后仅仅是一个闭门思过的处罚,也许是幽禁,也许是褫夺王位,也许是打入天牢。

也许,是立刻杖责,甚至——砍头。

周遭的人心里顿时起了波澜。尤其,是奚冰尘。

他没有想到奚漠风的冲动竟然会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但是,那匹马竟然会在刚才突然发狂却是他和鸾慕英都着实未曾想到的。

奚漠风被禁卫架住了胳膊,牙关却没有放松的意思。其实,他只需下软,奚琮瑕也未必真的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作出更重的什么处罚,但尽管眼眸里已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奚漠风还是没有说出半点求饶的话。

看着这样的奚漠风,不知为何,云若之觉得很同情他。

“陛下。”那是一个如微风拂过的声音。

奚漠风抬眼看去,目光便倏地凝住了——是她。

国师苏绾月从一旁款款步了上来,“昭王殿下行为虽有失当之处,但方才那马发狂时,昭王殿下却救了臣一命,可见王爷本性善良。陛下若认为王爷有几分暴戾冲动,不妨让殿下随臣侍弄几日花草,诵经静心。”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是在奚琮瑕心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国师站出来为奚漠风说了话。

于是结局,便不再有多少种可能。奚琮瑕当场就同意了她的提议,罚奚漠风随国师学习半年,其间若有不守言行或冲撞国师之处,就会立刻被收返。

这,便是出云帝国这一时期著名的历史事件——“春猎事件”。

奚冰尘一言不发地走在廊道上,心里却片刻都没有停下思忖的节奏。

昭王愚蠢的表现对自己来说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可没想到苏绾月却出来搅了局。

难道……他顿住了脚下的步子,昭王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浮躁无知?他救苏绾月的行为会真的是出于内心的良善么?奚冰尘摇摇头,觉得奚漠风不应该是那样的人,那个好战暴戾的家伙几时懂得善念为何物了?但,会是刻意施恩么?也不像。如此,他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宰了那匹马。

一旁的鸾慕英见奚冰尘停下脚步却迟迟不说话,暗忖着他是不是正在狐疑自己办事不力。于是低声道,“殿下,这件事,臣也未曾料到。”

他指的,是那匹马后来又再冲撞校场之事。

奇怪,他明明是按照萧雪遥的指示所为,在围场时故意将奚漠风二人引到一起争斗,然后偷偷用银针扎破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那个香囊,如此一来,奚归涯那匹早已被萧雪遥施了巫术的马就会在火焰石从空中划过的时候躁狂,继而扬蹄追逐。

但不应该会出现事后那马在场外的马厩里竟然再次躁狂的状况。

奚冰尘还是没有说话,鸾慕英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抬眼看去,发现他正凝视着某个方向,微微蹙起了眉头。

那里,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石桥上,云若之正握着自己被扭伤的手腕缓缓行着。

“舍缘。”奚冰尘忽然唤了一声。

然而当他的随侍上前两步近身的时候,他却又再止住了。

“算了,不必了。

他忽地旋身就走,没有再回过头看那个方向一眼。

“云淑娥!”

云若之正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倒吸着凉气,身后的这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她停驻了脚步。

那是一个王爷府随侍打扮的年轻人,云若之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见过他。

“有什么事吗?”她浅浅一笑,算是礼数。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到她面前。“淑娥的手是扭伤的,用这药外敷三天必然痊愈,只是切记不要沾水。”

云若之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在暗自揣测这又是哪家的说客?于是手有些发僵,半晌也不敢伸出去将药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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