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东边日出西边雨（1/2）

待我醒转过来，只见老妇人守在身边。见我醒来，她倒是十分欢喜，双手合十对着天地拜了拜，这才对上我：“谢天谢地，小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再恨王将军，此番也知晓，眼前这个老妇人是真心待我，我又何苦去迁怒一个下人？我说：“谢谢你，婆婆。”

她连连摆手：“小姐客气了。”

醒转后，我不再做无谓的猜想，也不做无谓的斗争。我安静地吃东西、睡觉，安静地与婆婆相处，安静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我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只知道树上的叶子悄悄地发了芽儿，打了苞儿，绿了叶儿。林子里雀儿渐渐多了起来，我于是每天多了一项活动，把我吃剩的饭悄悄留着，喂给雀儿吃。那些小家伙起先还很怕我，我便将饭粒儿撒在空地上，自己藏身于树干后头看着他们怯怯地移动着脚步，警惕地扫射着四周。我每天离它们近一点点，渐渐的，它们便也不怕我了。见了我，便像是见了朋友似的，叽叽喳喳地朝我飞来，落在我肩头、头上。因为它们，我在这里倒是不那么孤独了。

自那天后，我就没有见过王将军，只有老妇陪着我。外面那条路上的兵士一直守着，我除了不能出去，倒也还算过得自在，既没有短我吃食，也没让我冻着。

一日，那路口的兵士突然不见了，就连老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开始时，我还不相信，我把四周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还是没有发现人影。我悄悄地试探着朝外走去，也无人来拦截。我于是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到了林子外。然而，西城却静得诡异，帐篷仍在，却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却听到了振聋发聩的声音：“伐无道，顺天意，诛暴凌！”

我听得心惊肉颤，循声而去，却在城西河不远处找到一个操练场，密密麻麻地立满了拿着刀和木枪的兵士，此时正在前面披挂着盔甲的将领的带领下喊着口号操练，群情激奋。老弱妇孺竟也拿起了木棍、镰刀等，单独站了几排，也随众人一边高呼一边操练。我趴在操练场的矮墙头，搜寻着慕清华的身影。然而，我却并没能寻到，连王将军的身影，我也未能找得到。

慕清华人呢？

我跃了下来。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我得去丞相府，我得亲眼看看慕清华到底怎么了？

我飞快朝着城中跑去。市集上倒一如既往地热闹，人声鼎沸，叫卖声呟喝声此起彼伏。我一路小跑着到了丞相府。近一年未到这里，这里的一切依然这样亲切而冷清。看守竟不识得我，问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慕清华！”这扇门，我虽然进出的机会不多，然而，又何曾在这里受过阻！可如今，当真恍如隔世么？

“我们公子的名讳是你随便叫得的么？”那看守颇为不耐地喝斥我。

我气极反笑：“你们不若请他出来问问，看我是叫得叫不得！”

“这不是纯儿小姐么？”一声温婉的女声传来，在我听来却有如天籁，总算碰到一个识得我的人，这样就好办多了。我有些欣喜地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白裙美人袅袅娜娜而来，不正是朝露么！我的笑容渐渐凝固的脸上。

“小姐，这位姑娘说要找公子！”那看守见了朝露，神情间立即便恭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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