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慕清华(三) 不知不觉情已深(1/2)
福伯不喜欢纯儿,这一点,从我带纯儿回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尽管我一直尽量表现得待她如同其他人一样,客气而疏远。可我心里知道,我待她与众不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关心她,想给她最好的,也想给她最大的自由。就连笑,我对着她笑得也与对着旁人的笑不一样,我知道,我见了她,仿佛从心里开出花来,那笑是真心实意的。
我一向善于伪装,也一直做得很好,尽管我内心冷漠,人们却都以为我和善可亲,见过我的人,送了我一个雅号“含笑公子”。我喜欢笑,喜欢以笑来掩饰我内心的冷漠疏离,以笑来掩饰我的其它情绪。我以为,这一次,我一如往常一般掩饰得极好,没有人能够发现我对纯儿的不同。
然而,或者是福伯自小把我抚养长大,对我了如指掌;又或者,我对纯儿的那种不同已经从言行举止中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明显到让旁人发现,我却不自知。总之,福伯知道,我身边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对她的不同。因为我对她的不同,福伯极不喜欢她。他不止一次地在我耳边旁敲侧击。
这天夜里,他照例到我书房,给我研墨侍读。这是多年来的习惯,虽然后来找了书僮,他也不放心,常常亲自侍读。福伯待我太好,好得超出了亲生父母。我尊敬他,感激他,却也不能与他亲近起来,因为在我的心里,他对我的好,是要我报答的,尽管这个所谓的报答是我作为我父母的孩子该当做的。但因为时常感觉我像是被人逼着做这些事情,没有一天能够自在过,所以我心里亦是隐隐有些反感抗拒的。
这天夜里,我是知晓福伯又会就纯儿之事与我絮叨。因为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情。纯儿那丫头,竟然带着聆月从宫里溜到集市上玩儿。宫里找人找得人仰马翻,她倒是十分无辜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知道,她定然是觉得聆月小小年纪就要远嫁北夏,很可怜,她无力改变什么,就想让聆月能够开开心心地度过在南陵最后的日子。我可以理解她,可不意味着旁人就能理解她。
至少福伯不能。福伯本就不喜欢她,这次更是抓到把柄,劝我将她打发走。
我一听到这话,心里就莫名地收紧了,就像他要抢走我珍爱的宝贝一般。我不自觉地就沉了声音:“福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往后不许再提此事!”
福伯当然是错愕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这般强硬地拒绝过他。他微微怔了怔,却还是固执地劝道:“只请公子记住主子是怎么死的,不要让无谓的人搅了您的复国大计……”
我心里当然知道福伯是为了我好。可事情涉及到了纯儿,我就没有办法听从他的了。不管怎么样,我要纯儿留在我身边。
这时,我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尖叫。我立时警觉起来,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敢在这个时候靠近我的书房?福伯一向治下甚严,到了夜里,一般是不许下人再在我的书房附近逗留的,只除了我的几个暗卫。
福伯先我一步提着灯笼出去查看:“纯儿小姐?”
我闻声飞快地奔了出去,却见纯儿蹲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脚,一脸痛苦。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怎么了,纯儿?”
我表现得太过于急切,以至于福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纯儿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手足无措,我从来没有哄人的经历,只是机械地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纯儿,莫哭。晚上天凉,你怎么不穿鞋子就跑来了?可是撞着脚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双手攀上了我的脖子,搂住我,呜呜地哭着:“也不是很疼了。”
我感觉我的身子僵了僵,这丫头,常常做些让我哭笑不得的举动。然而,我心里却因为她这一举动化作了水,不由得便带了笑,声音更柔了:“那就莫要哭了。”
她终于渐渐止住了哭,用袖子揩了揩眼泪,抽抽噎噎地说:“慕清华,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保证乖乖的,不再给你惹麻烦。我……我没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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