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风暴前夕（1）（1/2）

见到芫萃的时候，她正被挂在木桩之上，满脸血污，斑斑血迹凝固在脸颊之上，似一朵朵枯萎的花瓣，蜷缩在脸皮之上。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雨后歪歪斜斜的蚯蚓。华丽的绣锦被鞭子抽打得斑驳凌乱，亦被血污染得十分可怖。

锦彤忍住心头翻涌的恶心，曼步向前，微微福了福：“皇上万福金安。”可见到皇帝那张脸，几日前的事情却又浮现在了眼前，勉强按捺住几欲迸裂的恨意，锦彤悄然站立。

此时，她是万万不能使小性子的。即便夏侯一族再荣耀华贵，这天下终究还是他耶律家的。

耶律宣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淡淡点头：“你来了。”

锦彤亦是随口道：“臣妾来了。”

耶律宣华忽然一指芫萃，语气略有些凌厉：“你可认识她？”

锦彤摇摇头，大有迷茫之态：“未曾见过。”

耶律宣华撇过头去，声音闷沉：“你不认识她，她却是认识你，你瞧那串乾坤玉珠，不就是她进献给你的？”

锦彤睨视着案头上的玉珠子，它安静躺在那里，泛着柔和的光泽，羊脂玉一般晶莹剔透，美艳不可方物。可便是这样柔和的一样东西，却能号召十几万人，扬旗举义，抵抗朝廷，即便是改朝换代，亦是可行之事。

也难怪他如此忌讳！

锦彤强忍住心头惊悸，淡淡笑着：“皇上忘记了，这景芫萃原本是官宦小姐，而臣妾又品性散漫，便是年少时有些交际也未可得知。只一样，自景家出事之后，臣妾确实未曾与她谋面。不过，因着骆红染一事，臣妾倒是给了兴和一个面子，将她从火坑了拉了出来。”

她看着皇帝面色宁和，便接道：“皇上也是知道的，兴和与这位景家小姐倒是有过一段渊源，而臣妾，却是想借着兴和之口，向皇上告知那黑濯石腕珠之事。”

锦彤说的缓慢，仔细分辨着皇上脸上每一个细节变化，毫无悬念，皇帝的神色有一丝松动。心下一缓，还好他念着旧情。

却不想耶律宣华忽然变了神色，旋起墨眉，额间万水间似淬了冰凉雪霜：“可是，兴和并不知道乾坤玉珠。”他微顿，眼里有狠戾凝结为小小的风暴：“朕只想问你，你对朕，可有异心？”

锦彤只将眉峰轻耸，却有锦绣在旁快语连珠，恶狠狠道：“皇上这话说得好没良心，我姐姐打小就浑身贵气，哪里低过头受过委屈？偏生为了你，时时伤神忧心。不说别的，就只说骆红染，换做之前，我姐姐怎会将这种事情挂在心上，便是一阵风刮过的事情。可如今，姐姐为此事呕心谋划，彻夜劳心，皇上不但不领会姐姐这份情，还疑心于她，可不叫人心寒？”

耶律宣华平日最怖锦绣，每每遇见也是极力躲避。此刻按住眉角，勉强笑道：“晓得你最依恋彤儿，朕准你在婳曦殿住上几日，你且去收拾房间，朕这里还有几句要紧的话给你姐姐说。”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锦彤倒是无妨，锦绣却是气得不行：“既是皇帝不喜欢见臣女，方才却为何喊了我来？”将水袖一甩，便碎碎念叨着疾步而去。

此是一番意外的小插曲，然而气氛很快便又凝重了起来。耶律宣华缓缓站起，修长的手指流连在锦彤滑润如玉的下颚：“朕不愿意疑心于你。”他说的轻缓，呼吸间有热气迎面扑来，在两人间腾起小小的烟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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