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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赐剑以自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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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床丝绵大被,身上还是那一身戏装,只是面料似乎更加粗糙厚重,床对面的木架上张着一副古地图,床头放着一把乌青长剑,纵是锋藏鞘中,仍旧森森溢着寒气,他心头一悸,几乎痛若刀剐,方即坐起的身体又脱力软倒在床榻上。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他爬下床来,这具几乎无法自控的身体驱使他拿起枕边的长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念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台词,比他入戏最深时还要痛苦悲切,无数难言的陌生却又熟悉的情绪将他的意识几乎全然吞没,脑中对那个千古一帝的崇畏敬慕,对父子亲情的绝望心酸,对大秦帝业的种种忧心,对那句诛心之论的委屈无奈,令狂肆汹涌的憾恨不甘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扶苏,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那份诏书十有八九是假,为什么这样傻?你还在痛什么!”秦湛微弱的意识在用尽全力问出这句话时,他却不期然听到,心底自己的另一个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决绝,“无论诏书是真是假,扶苏必须死,君父向来对我不喜,临走前,早已言明‘不奉诏不得返咸阳’,父子已至这般田地,多一道赐死诏书,也无出意料;若然诏书是为伪作,能将伪诏大张旗鼓送达上郡,想必幼弟已使群臣服膺,扶苏若然抗命,那便是乱法背君,动摇国本,六国余党遍布天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若然因大位之争再兴兵事,徒给奸人可乘之机,如此,大秦危矣。李斯为国之良相,蒙氏兄弟为大秦肱骨,幼弟纵是才力不及,但自小聪慧,有此三人,加之宗室元老撑持,如无意外,守成足矣。”

秦湛看到自己惨白的双手拔出长剑,就像以前走戏时无数次练习过的一样,慢慢横到颈上,发干的眼眶再流不出一滴泪水,可是他控制不了这具躯体,疼痛从颈间传来,锋利的剑刃一点一点划开皮肉,将仿佛已经再无意义的生命缓缓抽离,这一刻他终于平静下来,颓然伏向冰冷的地面。如同一场痛极的噩梦,他看见悬在腰上的墨玉,缓缓伸手吃力地攥进掌中,前世……今生吗?

脑中恍然出现儿时那个伟岸高大的男人,笑容满面为他取名扶苏,亲手将随身佩玉戴在他身上。颈间溢涌而出的鲜血已将半身染尽,他抬起紧紧抓着玉琥的右手无望地触向面前的一片混沌虚空,气若游丝喃喃低语,“君父,好冷,君父……”茫然空洞的双眼仿佛只是在追忆儿时的一个拥抱。

晕开的鲜血缓缓濡湿脚下的地面,连死亡都未曾将他压垮的一代雄主在这一刻如坠冰窟。哪怕错信赵高,胡亥矫诏,肉身受辱,都没有亲眼看着长子挥剑自裁更叫他愤怒,“哈哈哈哈,上天何其无眼!嬴政何其无眼!竟寄图此子兴我大秦!这般迂阔!这般愚孝!死得好!死得好!那阉宦怕是吃准了这些,方才如此有恃无恐。嬴扶苏!寻死以避祸!舍身以靖难!大秦若然有失,你我父子万死难赎啊!”

一声接一声惊怒交加的悲呼渐渐偃息成一声声透骨哀鸣,一次又一次伸出双手,却只能如幻影般从那人已然僵冷的尸身中穿过,“我儿,不怕,君父在这里……阿翁抱着你就不冷了……”

徒靠一腔怨愤支撑,魂兮飘荡,得返咸阳,却未料咸阳宫内已是血流成河,三公九卿各自星散,王族子弟尽皆屠戮,心神剧裂之下,最后一丝意念终于伴随着一声凄厉长啸泯灭殆尽。

“阿翁,你哭了……”

“阿翁没有哭。”李斯牵起幼子的手,跪坐于阴沉沉的屋宇之下。

“阿翁,你不要哭……”

“他信崇商君,我便弃儒从法,他欲废分封,我便不息开罪同僚旧友也要划郡置县,他欣赏韩非,我便用尽智计,逼韩王将他送来秦国,韩非惹他不高兴了,哪怕是同窗挚交,我李斯也可以毫不犹豫置他于死地,他欲一文字,我便忍辱受骂卑躬屈膝也要请程淼出山,那些个儒生术士挡他尊帝之路,哪怕遗臭万年我也不吝上一道焚书坑儒之书,他要修长城,征百越,我便为他筹划民力,糓集钱粮,他说嬴政之子当取李斯之女,嬴政之女便嫁李家才士,为他一句话,我便旁置老妻,美妾成群,抚育满堂子孙,他说不喜铺排奢靡,我便削木为簪,一生葛衣布袍,李斯这一世从未做过一件违逆他意愿之事,独此一桩……”

“阿翁,扶苏哥哥……”

李斯良久吐出低低一声叹息,“我未曾想到他最钟爱信赖的长子竟仁弱至斯,大秦若欲传至万世,当务之急,非是安,而是乱,若得一场大乱,尽数掀出国中异己,六国旧部,山野强人,扫而灭之,才是天下大定之日,李斯不惜以合族性命,不惜以一世英名为新君造此扫荡天地之机遇,只可惜……罢,罢,罢,这天下只有皇帝一人能用我李斯,我李斯也只甘为其一人所用,但不知黄泉之下他是否还愿候我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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