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介个才叫吃醋(1/2)
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荆轲提着一条狗腿,披着三张狗皮来到之际,草舍之中,有绕梁佳音,一琴一箫,正音声颉颃,曲调幽沉时,仿佛溶溶流水浮卷落花,高亢悲壮时,又似金戈铁马气吞山河,未几,忽而琴声一落,箫声继起,穿云掣地,直若九天龙吟,乌弦暗动,正是四海翻波,一时相得益彰,有如天作。
他胸中豪气顿生,便也放下手中赘物,把着调子,弹剑而歌,以歌相和,尤显得意气风发。
卫无疾无所事事地坐在院子里赏雪,那屠狗的说,盐罐旁的苦酒还有一别名叫“醋”,酸中带苦,实在不是滋味儿。他伸手拿过灶台上的陶瓮,鬼使神差地将手中竹筷探入瓮肚点取一滴,又径直送入口中,浓烈的酸气顿时溢满口鼻,他连忙丢开筷子把醋罐推出老远,皱着眉头收回那双无处取暖的手,一只百无聊赖托住腮颚,一只犹犹豫豫忍着凉意揣进怀里。
虽一在明处,一在暗中,二人纵交集无多,倒也算一起长大,可他却从不知晓公子连乐律也熟谙至此。民间有骨哨,秦宫有排箫,那人只以单管作乐,竟也这般妙不可言,而列孔分音,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尽管叫人百般追问,屠狗的却总推脱是道听途说,受人指点,然这话骗骗旁人尚可,若果有高人,如何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沾上那人之前,他从没觉得自己有哪点儿不好,如今不知为何,偶一自审,竟感其身一无是处。容貌不及李家子,脾气也坏得一塌糊涂,更不必说能似那二人一般,以知音相论……思及此,原本便躁闷不平的心不觉又浮起一片落寞之感。
秦湛一直知道,心有灵犀很难,但如果当真在乎一个人,便会本能地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他远远看着他的花孔雀突然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难得一见垂头丧气,仿佛连一身花枝招展的鸟毛都耷拉了下来,原本放在乐曲之上的心思顿时也跟着游离开去。
所谓乐由心生,对方的律节已几番落慢,一曲唱罢,荆轲亦不再开口吟咏,高渐离也心知肚明将琴弦按下,他看了看两眼发直朝外凝望的人,不由得满心疑惑,两人不过才半个时辰未曾在一处腻歪,几步之遥,近在咫尺却还能这般想念,实怪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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