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八章 荆轲刺秦(1/2)
臣侍一声唱喏,魏假举步跨入朝宫,两侧文武百官静默无声,无数审视的目光如齐齐迸射的毒箭几乎将他刺得体无完肤。仇恨令他心中夺起一个壮烈的灵魂,叫嚣着要那殿上之君以命相偿,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胆怯却叫他两股战战,连迈步也觉艰难,恐惧一面将他心魄肝胆大力摇撼,一面又投怀送抱在耳边柔声规劝,魏国已经亡了,可魏假还能偷生,还能快活。
秦舞阳捧着那只漆木匣子,哪怕十三岁当街杀人之时,也未曾觉得心脏跳动得这般紧迫厉害,背上不自觉沁出的冷汗几乎已经贴身衣物打得透湿,他察觉到周遭的视线,每一道都冰冷而锐利,仿佛接下来所要进行的一切都已经无所遁形,他所幻想过的最英雄的作为似乎在那些审视的目光之下,统统都成了一场笑话,而手中他早放出大话,必保万无一失的物件此刻更如同一块烫手的山芋,藏之无处,弃之不能。
荆轲扫了眼身旁几乎连牙齿都在打战的人,又眼神复杂看向对方怀里的印匣。魏王说造出这只匣子的,是墨门最好的工匠,匣子里不仅有魏国的国印,还有世间最巧妙的机关和一支见血封喉的利箭,只要见了秦王,匣子一开,万事便都了结。
他默默放缓呼吸,脚下纹丝不乱,他从未将自己当成过一个刺客,也未曾想过真的要谁血溅当场。他记得太子说过,要见秦王的人头,却更记得那句“若然生劫而不可得”。所以明知是自欺欺人,他仍然想好了最圆满的结果——劫持秦王,迫他许诺,以报太子;全他性命,毫发不伤,以酬友人。
于是侍官张口宣令的一刹那,他冷静至极地伸出手去,不着痕迹却近乎强硬地接过旁侧之人将要上奉的匣子。
臂上陡然一轻,秦舞阳不由自主长舒一口大气,抬眸之时,只看到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那双眼里明明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他却莫名感到一种叫人恼恨的轻视鄙夷,面上更登时滚起一片燎烧的躁火,奈何双手早已僵作木石,惟眼睁睁望着那人独自朝前迈去,心中既是不甘,又觉庆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