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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四章 lu啊lu(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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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没有带走岛上的任何东西,甚至连半片鲛纱也没留在身上,星期六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就更应该认识到这世间有坏人。可就算人类自己,也常很难分清眼前的是非善恶,他又怎敢指望一条懵懵懂懂的半鱼明白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离开之前,无论如何,他得再做一次坏人。

可惜的是,演技这东西早被他丢得所剩无几,这个坏人究竟做得怎么样,连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好在,卫萌萌太会安慰人,他只是寥寥说几句船队在这些日子里四处搜寻的经过,便给他造出一种神奇的错觉。那就是——这地方比想象中要隐秘得太多,就连秦国最精锐的水师抵达此处也用尽了功夫,普通人若想到得,非有神助,那便是命定的机缘,所以,不必担心,它很安全。

暨那场铺排豪奢,徒有其表的宫宴后,秦湛与齐王的第二次正式会面,是在一艘滨海的大船上进行的。那艘船宏丽壮阔,结实平稳,是卫无疾以秦太子的名义授意郝舟不惜人力物力,用最短的时间,在东海造出的最好的船。他当然很高兴媳妇儿当家做主,不管怎么说,牵扯到国事,卫无疾常比他有分寸得多。

唯一不曾想到的是,在海中历经一番生死,齐王竟还会产生出海的念头。田建写了一封最正式的国书,希望拿那五百里封地请最好的工匠为他造一艘最好的船,让他乘风破浪,遨游四海,用晚年最后的时光来圆儿时只敢想望却无法实现的梦想。

自入齐地,秦湛花费的所有脑筋不过都是为了说服齐王能首先退这一步,可真到了这一天,对方果然叫他如愿以偿,他这个伪君子却又禁不住心生愧疚。

“海上风险无数,王上果真主意已定吗?封地一事,是秦国失信在前,若能偿补慰藉,扶苏力所能及之处,但有可为,绝不推诿。”

齐王建大笑道,“事不过三,寡人的性命,贵君都已救了两回,出海一事乃我与阿舅再三商议做出的决定,并无半分退让勉强之意,君子勿须挂虑,难得你不计较寡人三番两次冲动妄为,贵君有容人之量,来日必是天下的福祉。”

秦湛没将这虚言放在心上,只望向船外又蓝又净,连地接天的海洋,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

齐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人从海上来,总归要回到海里去。”

“从……海上来?”

看着对方脸上的困惑不解,齐王建理所当然道,“难道你不觉得人是从海里诞生的吗?娃娃出生前,母亲的羊水是咸的,百姓劳作时发出的汗水是咸的,不论喜悦还是悲伤,哭泣时流出的眼泪是咸的,我们喝的是淡水,却每天都要吃盐,盐和水在身体里融在一起便又变成了看不见的海,所以大海时有风高浪急,时有平平静静,就像她生养的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会喜怒无常,从来处来,到归处去,人生本该如此,何须畏惧。”

后胜瞧着面前的年轻人眼中渐渐升起的敬意,忍不住摇头谑笑道,“太子莫听我王胡言乱语,他呀,平时最爱拿这套歪理邪说诓骗外邦人。”

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因为一个人很少有耐心去观察旁人的优点与长处,更难始终保持那种平和谦敬的态度,放下脸面与姿态,去发现另一个人身上值得仰慕与钦佩的地方。

如果对方没向他讲出这番话,也许自今而后,齐王田建在他眼中将只是一个贪图享乐,庸碌无为,莽撞但怯懦的亡国之君。事实上,他只是没将国君做好罢了,那双沉溺于浮华,却并未被浮华沾染的眼睛,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虔诚认真地在观察着这世界。秦湛有很多值得在古人面前炫耀的常识,比如人的进化和发展,人与猿的属类和分化,常识将人类的起源定在这个节点,他便也渐渐忽视,在人成为人之前的很遥远的时光里,他们的的确确生活在海中。他听说过的许许多多的科学家前赴后继,钻研化石,倚靠仪器探测,做了无数生物分析,千万遍地论证与反论证之后,才得出的结论,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几乎要与失败划等号的男人一语道破。

他知道,齐王说得一点也没错,人从海中来,人类的祖先,甚至陆地上一切生物的祖先,都曾在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中,同呼吸,共命运,为了生存与繁衍,用尽全部的努力。历史这条河太长,会沉淀砂砾,也会将珍珠在河底裹藏,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大约很难相信,这个时代确乎有一个看似平庸的人,已先于科学,先于历史,单单用自己的眼睛,头脑和敏锐的心灵,便已完成对生命最深刻的探索与体悟。

他对着齐王身旁同样率真的男人笑着点点头,他这个外邦人,是被齐国的歪理邪说骗得不轻,因为自今而后,他将牢牢记住生养自己的那片海,从此与世间万物血脉相连。

田建故作嗔怒白了眼身旁当着外人的面揭他短处的舅舅,又豪爽地撸起袖子,斟满三杯美酒,率先端起一杯,“来来来,闲话莫说,寡人半生浑噩,今朝重拾旧志,也该庆贺一番,这场送行酒,便叫我先来。”

他说着,双手把盏,神色郑重,慨然发愿道,“一杯敬天地。”

后胜心有所感,随即端起第二杯来,亦朗声笑道,“二杯酹沧海。”

秦湛看着目不转睛笑望着自己的人,许久才端起案上的第三杯,“三杯……为来日。”

齐王甥舅二人,怔愣一瞬,互视一番,跟着不约而同大笑起来,直笑得脸红气喘,热泪盈眶,“好,好一个三杯为来日!”

潮平风正,巍峨壮观的楼船,在齐国百姓的唏嘘感叹声中,驶离海岸。

秦湛怀里揣着一张凭记忆画好的世界地图,可直到最后也没能下定决心拿出来,因为他清楚,只有亲自用脚步丈量出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如果早知地球是这个模样,恐怕再伟大的航海家也不一定有兴味走完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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