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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黑白交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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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彷佛记得,曾听闻有人这么说过——

〝第一次的相遇是偶然,第二次的相遇是必然;第三次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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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是春暖花开、残樱逐渐凋零的近春末时节;视眼所及之处,尽是一整片红红粉粉的艳色。呈现出一幅如诗如画的浪漫景致。空气中充满浅浅淡淡的樱花香。同时,也是各个学校学期的揭幕。

「新学期终于开始了呢。今年我们一定要打进全国大赛……不,是一定要称霸全国。」留着一头浅栗色鬈发的少年站在四天宝寺中学前,仰望头顶上方那座被设计成鸟居形式的校门,对身边的银灰色发的友人说道。「只要想到去年惨败给常胜军立海大,还是很让人扼腕啊——真该说不愧是全国第一的强校吗。」

银灰色发少年欣赏着对方从坚定不已的信誓旦旦,到垂头丧气的落魄样,忍不住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啊、是啊,今年我们一定要再度席卷全国大赛,击败各方好手。不管怎么说,经过一年的洗礼后,大家的实力都渐渐增强了。你的速度也愈来愈快了啊,谦也。」

「对!你说得没错!今年你一定也有机会上场比赛的。那么,就让我们打起精神,用新发明的招数走……不对,是进入耍宝正门吧!胜者为王——」他很快地振作起来,举高右臂喊出在这时候毫无意义的部团标语、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一位僧侣说道:「阿银,你也别一直站在门口,赶快进来呀!等一下朝会就要开始了喔!」

「……不,我要在这里等到有人来吐槽我。」那名作僧侣打扮的人物默默地回应。他头上戴着顶圆状斗笠,一手持着法丈,另一手则端了个木制的圆钵。

「唉,真受不了你。都已经连续两年乏人问津了,你还在坚持啊。算了,那我们先进去吧。白石。」名唤谦也的少年作出冲刺的准备动作,他身旁的银发友人也精神奕奕地模仿他摆出同样的姿势,打算一齐冲刺进校门。

这时候,一股与樱花香截然不同的气味,若有似无地渗入阵阵微风中被带到身边以及鼻腔里。银灰色发少年顿了顿,然后从起跑姿态恢复成原本的站姿,转动脖子东张西望。

「嗯?白石,你怎么了?不一起跑吗?」

「呃?没有、没什么……」

那是一种比淡淡的樱花香更容易区别的气味。洗发精的味道。拥有植物清香的洗发精的气味。

理论上,人只有在刚沐浴完时,这种残留在身上的味道才会比较明显;恐怕距离还得近一些才行,更别说气体分子很快就会消散在空气中。即便那人是在晨间刚沐浴完、但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后的现在,他认为自己还闻得到那种味道的机率应该是很低的;而且根本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却能非常清晰地辨别出那种气味。除此之外,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正缓缓漾满在心头。

——是一种怀念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石?」他身边的浅栗色鬈发友人再度喊了他一声;然后,循着他往后瞧的视线望去。

迎面走来的,是一名身穿灰黑色长袖体育服的陌生人;肩上背着背包,双手插在裤袋里。发色是全然的黑,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却闪闪发亮,彷佛一匹质料上好的黑色绸缎;每当那人往前踏出一步,束在脑后那条长及腰部的马尾也跟着往左右甩动。那人额前的浏海是自右往左旁分的,由于有些过长的关系,而稍稍遮住了眼睛部位。远远望去,那人脸上略显白皙的肤色,宛如也正在发着光一样。

那人愈走愈近、正要越过他们进入校门时,忽然将脚步一踅、停在一旁作僧侣装扮的人面前。

接着,那人将一手从裤袋里伸了出来,以手握成拳状的样子、悬空摆在那个木钵上方,再把手张开。一阵清脆的物体与物体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那人手上戴着双黑色的断指手套;个子不高、骨架瘦削,目测顶多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站在身高都超过一百七十五的三人面前,显得有些过矮。僧侣的高度甚至有一百九十公分左右。

那个人的容貌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五官端正、面目清秀。但,直到在离开前,那张脸上的表情都是丝毫没有改变的状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冷冽气质。与一旁接二连三或跑或滑垒进耍宝正门的师生们大相径庭。那人是直挺着身躯、规规矩矩地步入校门的;还被赏以看怪物般的异样眼光对待。

三人等着那人离去后,才不约而同地往那个木钵里探头望。

静静地躺在钵底的,是几枚百圆硬币。三人面面相觑。

「这……算是一种吐槽吗?」浅栗色鬈发的少年搔了搔头皮问道。那是他经年累月、努力不懈替头发脱色的成果。银灰色发少年见状,倒是掩着嘴噗哧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终于可以进学校了。」僧侣装扮的大个子满足地合掌拜了拜。尽管没人搞得懂他到底在拜什么东西。

「话说回来,白石,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啊?那家伙……应该是女的吧。看那头发长成什么样子,好像已经留了十几年了。又不是在玩角色扮演——难道是一般人所说的那种发愿的方式吗?」忍足谦也一手挂在自家同窗兼部长肩上,用消遣的口气说:「怎么?难道你认识她吗?她没穿着制服,不知道是不是学生吶。」

「呃、不,我不认识她。」白石藏之介搔了搔脸颊。他那截露出袖口的左手上,绷带一路缠到了靠近掌面的第一节指节的位置。

谦也还是一个劲儿地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看。后者叹了口气,转头招呼僧侣装扮的某人。「阿银,我们走吧。」

「嗯。」

「啊?你们、竟然想丢下我自己走吗?真是太无情无义了!」

「话说回来,阿银。」三人绕过了喷水池;这时走在前方的白石又扭回头来。「你真的要收下那些铜板啊?不还给人家吗?」

「唔……」对方用手指推高斗笠的前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嗓音十分低沉浑厚。「就算想还,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

「呃、说的也是。」

「那家伙还挺好心的。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丢了几百日圆啊。这叫做天外飞来横财吗?」谦也手中拿着那几枚硬币把玩,抛上抛下。「假如她知道僧侣其实是阿银假扮的,不晓得会不会气得火冒三丈、然后告我们诈欺啊。她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连走进耍宝正门的姿态都那么笔直,感觉不像是很好开玩笑的类型耶。」

听到这话的石田银彷佛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涔涔冷汗自他斗笠里的光头上不断滑下。

「真是的,谦也你不要吓阿银啦。」白石用食指推了推好友的脑袋,然后从他手上将那几枚硬币接收过来。「总之,先把这些钱保管好吧。等有机会遇到她的时候,再还给人家吧。」

「说起来容易,谁晓得她是不是这学校的人吶。」被「横刀夺财」的忍足谦也白了对方一眼。

「呃、说的也是……」

这时候,朝会的钟声悠然扬起。

「哇啊!糟了!要赶快去华月馆集合了!动作快点!谦也、阿银!」

「啊!白石,你等等我们啊!可恶!大阪的浪速之星可是不会输给你网球圣经的速度的——」

就在这列三人队伍风风火火地跑过校舍转角时,白石的眼角余光又瞄到了一束长长的黑发。

那人站在一棵老树下,一手扶在树干上、还仰起头。不晓得在观望着什么。这回他闻不到掺杂自然青草味的洗发精清香,大概是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

「白石!你在发什么呆?赶快过来呀!」已经跑在前方一大段路程的忍足谦也扯开嗓子往他这头方向吼过来。他看见那人听见谦也的声音,也顺势把脸转向自己的方位。

顿时间,两人四目相交。他觉得自己有种彷佛深深地跌入两泓墨黑色潭水中的错觉;寒意弥漫、无法自拔。

那人望了自己半晌后,便放下摆在老树上的手,往另一头相反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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