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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休息時刻(序幕end)(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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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打了个会让下巴脱臼的大呵欠,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累积数天的所有疲倦总是在事情结束后一股脑儿排山倒海爆发出来,大概是因为情绪过度放松了的缘故。再加上刚才为了追踪恶作剧者的位置、而太过集中精神去感应对方的气息的关系,浪费掉多余的力气了。走在返回保健室的路途中,零星有几名认识她的学生热情地开口打招呼,懒得动嘴巴的她只是摆了摆手作为响应。

右臂上的疤痕又没来由隐隐作痛。她按住那个部位,略为恼怒地用力捏了捏。这是有点类似幻肢痛的症状,偶尔会发作一下;但是机会不多,时间也不长。然而,无论是皮肤科、整形科、复健科或是骨科,甚至是精神科等各领域的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为何这种现象会发生在已然愈合十几年的疤痕上。因此,最终也只能当成心理作用看待。

……拜刚才那件突发事故所赐,令她想起讨厌的往事了。

虽然会对自己恶作剧的大概也就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或是因为自己的个性而招惹到的一些不良份子;尽管也有少数人默默地替她近似反叛的行为叫好,私底下偷偷告诉她那么做是解了大家心头之闷、大快人心所以不用在意云云。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人敢真正挺身站出来为她说话。明确地指责对方恶作剧是错的,而她保护自己的行为是对的。

大部分的人们都只是沉默地像群小羔羊,温驯安份地待在圈住自己的围栏里、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目视着这一切。俨然像个尽责的观众。

『谁跟妳扯上关系,谁就会倒霉!』

『扫把星!离我们远一点!』

『反正妳那么厉害,课业体育和家事什么的都样样精通,应该不需要我们这些平凡的普通人当朋友吧。』

『——就算妳什么都行那又怎么样?高傲的家伙,少摆出那种自以为是的嘴脸了。』

『天才就是天才,是不是看得到我们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呢?』

诸如此类的指责、谩骂以及冷嘲热讽,打从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起,便教她对人群萌生了退却之意、收回试图表示友谊的手,并且在自己与他人间筑起一道厚实又高耸、且坚韧不摧的警戒之墙。使她原本就无法好好将真实心情确切表达出来的性格,变得更加怪异和别扭——在旁人眼中。还因此被怀疑是否有罹患亚斯伯格症的可能,被大人擅自送去精神科诊治。

为了不被周遭人轻视和瞧不起,即便废寝忘食日以继夜、也要让自己的成绩维持在名列前茅的顶尖;为了拥有保护被视为异类而每每形单影只的自己的力量,纵使必须打拳打到不眠不休外加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也要拼了命锻炼自己天生单薄的体格与手脚功夫;为了不再让心里受到任何无法预期的伤害、而以冷漠的姿态与恶言恶行武装起自己,和他人间制造出无形的隔阂。为了这些目标,也连带葬送掉和他人以及同侪相处与交流的时间和空间。

结果是,她愈是努力朝心中所立的标竿迈进,就愈是同他人益发疏离;这些用来保护自己而努力达成的手段,反而成为阻碍自己和他人接近的鸿沟以及高墙。

不是没有人为她出头过,但是下场却总是比她自己还要惨。起码她还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她却无法保护每个因为与自己产生牵连而被不良份子盯上的对象。久而久之,还是造成人们独善其身、冷眼旁观的性格。

偏偏,这就是自己的名字。

『……妈妈我啊,是希望妳能够成为守护大家的存在,所以才替妳取了这个名字呢。』

即使是过了快要二十年后的现在,然而只要一闭上眼睛,她还能在脑海中隐约勾勒出那个和自己存在血缘关系的女人的面貌、耳边回响着温柔的低语;片段又模糊。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记忆。

——「守」。

多么讽刺的事实。她只是个弱小无力的普通人,连近在身边的人事物都不一定保护得了,更遑论眼所不及的东西。

寒蝉效应的结果,就是她再度被迫接受保护管束处置。并且被贴上暴力份子的卷标。

即便这些过去的不良纪录并未对她一路走来的生涯产生太大的实质影响;却依然是不愿揭开的创口。

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只是认为没必要这么做。

她承认,到了已届成年、性格已然定型的最后,自己确实抱持着自暴自弃的心态。是否被人理解、或者有无机会能够被人理解,这些问题都逃避着拒绝去考虑。

——因为我守不住任何东西,所以我不想再和什么人有所牵扯、更不想要再拥有需要守护的事物——

×

她推开了保健室的门;里面的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黑河,妳终于回来了,动作好慢啊。妳去哪里了啊?」忍足谦也坐在病床上,双手捧着看起来像鲜红色面龟的下巴,口齿不清地开口抱怨。那处肿胀似乎比几分钟前还要更明显了。

「……你们在这里干嘛?」她又揉揉眼睛、顿了顿;才刚向前踩出步伐,身子却冷不防晃了一下。

「什么叫我们在这里干嘛?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地上拖干、也把其它碰到水的东西擦好后,就在这里等妳回来呀。妳看看谦也的下巴变成什么样子了……」白石看到她貌似恍神的举动,便下意识走上前,左手伸了出去、作势搀扶。「妳还好吧?累了吗?看起来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刚刚去了哪里?」

她摇了摇头、避开对方那只缠满绷带的手。又抬起手背掩住打呵欠的嘴。

明明上下眼皮都快亲密地黏在一起了,还在矢口否认;就老实说出自己是真的累了会少一块肉吗?真是死鸭子嘴硬、心口不一、口是心非……白石翻了翻白眼,在心中疯狂吐槽。

「唷!我还以为妳的身体是铁打的,没想到也会觉得疲倦……哎唷!」谦也摸着又被赏以爆栗的脑袋,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好可怜,一直被打……」

「这就叫做祸从口出。头抬起来。」黑河走到他面前,弯身检视他那副下颚一会儿后,偏着头思索了片刻;最后,她从背包中取出一只扁平的铁制小圆盒,冷声命令道。「忍足谦也,再把头抬高点。露出下巴」

谦也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他的目光跟着她旋开盖子的动作飘移。铁盒里头装满了青绿色的膏状物。看起来有点半透明,青色中掺了点黄白色。还散发出特殊的气味,闻了会让人精神一振。

「那是什么?」一旁白石见状,也好奇地凑过来张望。一颗银灰色的头颅几乎伸到了她的肩膀上方;使他吸了一鼻子清清淡淡的洗发精香味。

她没答腔、也似乎没发现到对方同自己显得过近的距离,只是专注地在那副红肿的下颚径自涂满一层薄薄的青色药膏。

「唔……好、好凉……好冰。」谦也动了动颚骨,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闻起来的味道好像薄荷……」

「那只是其中一种成分。你不要讲话。」黑河淡淡地接口道。涂完以后,她才正准备转身去取来纱布和透气胶带时,却被几乎贴在自己身旁的某部长吓个正着,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

「啊呃、对不起。」白石也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惊吓,因为他也差点被对方那颗硬如顽石的脑袋硬生生撞在上胸处;于是连忙从原本的地方闪开让她通过。黑河撇过头、抿着唇不发一语,闷着声拿妥需要用到的敷料后,便贴覆在涂好药膏的部位上;防止谦也去碰到而造成药物脱落。「……暂时不要碰到水,过两天就会痊愈了。」

忍足谦也被刚才的那幕画面惹得格格发笑。他眨眨眼,搓了搓下巴的敷料,用赞叹的口气说:「喔!这么神奇喔。」

「这到底是什么啊?」白石看着黑河背过去清理手上的残留物,再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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