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下)（1/2）

此时此刻，她的样子看起来活像书里描绘的那些怒发冲冠的夜叉鬼；脸色忽青忽黑，浑身散发出浓烈的墨色瘴气，脑后的马尾巴还直直竖在空中。吓得谦也抱着既胆怯、但是又忍不住想继续捉弄对方的玩乐心情避到自家部长身后，还被叨念了几句不要躲在我后面谦也你想害死我啊之类的无奈话。

「呃！不行吶！我们可是还要参加关西大赛和全国大赛的，不能现在就——」

「连府大赛的优胜都还没个影，就在想什么关西和全国大赛啊！还没学会走就妄想飞吗！？」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我们绝对可以拿到府大会优胜的啊。」

这时候，几颗脑袋接二连三地探了进来；在门边形成人头迭迭乐的滑稽景象。

「呃？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白石又望向门口，一脸错愕。

「因为……听到谦也说府大会优胜的字眼……」最上方的是一颗闪亮到刺眼的光头。性格外冷内热的石田银默默地开口道。

「拜托！还不是因为你刚刚那声惨叫规模太大、太恐怖了，传得整栋三年级校舍都听得见耶！害我和小春一直被班上女生逼问我们家部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咧。」一氏对白石说道。他的头在从上方数下来第三个，脸上正咧开兴致勃勃的笑容。「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感觉好像很开心吶。我们也要加入。」

「哪里开心了！？统统滚回去你们自己的地方！」脸上红晕与燥热尚未褪去的黑河冷着眼回道。一氏那句「班上女生质问」让她心情没来由地更沉到了谷底。

「话说，白石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光是听那种叫声就可以想象你究竟受到多大的惊吓了——不过你是被什么东西吓到啊？啊！难道是收到禁止出赛的通知吗？可是我们今年收了不少新生啊，光是金太郎一个就……应该不会……还是说有其它隐性的问题……」第二高的小石川的头位置在石田下方。他紧张地咬起指甲，开始无意义的杞人忧天。

「这下子你更出名啰！阿藏。」金色小春双手交握在胸前，全身开始左右扭动。「真好——人家也要——」

「……什么啊，我才不想要呢。那种丢人现眼的出名方式。」白石搔搔头叹了口气，也非常清楚自己刚才发出的惨叫声凄厉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时光倒流。起码他还可以选择把声音硬吞回肚子，即便落到一个重创体内组织的下场也在所不辞。

于此同时，上课钟适时响起，总算能将这出短短的剧目画下个休止符。

「啊……下课时间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对了，黑河。」就在人群一面抱怨无聊一面鱼贯而出时，白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转过头来。「中午的时候，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顶楼？我——我们在那里栽培了很多植物，而且风很凉、空气也比平地新鲜很多喔。」

「说到顶楼，好像也很久没去了呢。不晓得你那些花花草草是不是还活着啊，白石。」忍足谦也抬起一条胳膊挂在好友肩上，意有所指的口吻惹得旁人声声窃笑。「因为这学期才刚始，某个人就拼命往保健室钻嘛——」

「……谦也，不要把我说的好像见色忘友的负心汉好吗、我有空的时候还是会上去看看的好吗、我不会放它们自生自灭的好吗。」连续三段以象征短促情境的顿号所凑成的句子，以及莫可奈何的表情和语气，充分显示出此时说话者疲于应付的心情。

「……不，我不去。绝对不去。死都不要去。」黑河转过身背对着众人，一颗头几乎垂到了胸前，浑身笼罩在阴沉沉的灰色低气压中。

丢脸死了——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这下子我还有什么脸继续待在这里啊？干脆去跳大阪湾一了百了算了！

白石和谦也看见她闷着头自我厌恶、彷佛下一秒就要爬进桌子底下搞自闭的表现，不约而同捧腹大笑。虽然当事人之一的某白石少年被另一名当事人之二狠狠地瞪了若干眼。

「什么什么？你们两个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赶快告诉我们啊！别想把搞笑的点子自己独享啊！」

「啊——这个是秘密，无可奉告。要是说出来的话，搞不好有人会羞愤到钻地洞或是去跳河自杀呢。」谦也用戏谑的语气说着，还不忘同旁边的好友对望一眼。两个人又发出阵阵低笑。相较于某人那种过度的反应，某白石少年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真是太可惜了，那时候手边竟然没有可以把那一瞬间难得又珍贵的景象记录下来的工具。

……忍足谦也！你就祈祷自己最好不要有落单的时候，否则我……不，就算和人结伴也无所谓，我只要把连你在内的所有人统统解决掉就行了！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错放一人！

呜哇——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杀人宣言啊，听起来真够残忍的。看样子我被盯上了，白石你要救救我啊。我这个网球部的浪速之星王牌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倒下耶。

呃……不好意思吶、谦也，我自己也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吶。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王牌了？我这个部长怎么都不知道啊？

嗯、说的也是，想刚刚你还是处于受——呃不对，是屈居被动与下风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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