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所谓青春年少的话题(?)(1/2)
当她总算觉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时,已经是隔一堂课后的下课时间的事了。她又急急忙忙用最快的速度冲回校长室。尽管走廊上都是来来去去的学生,甚至还有人在这拥挤的空间练习S-1GP搞笑竞赛的复赛内容。但她依然有办法在半秒内搜寻到人群间的缝隙、然后闪身钻过。
然而,大概是霍吉校长出外洽公或者尚有其它因素,校长室的门是紧闭外加上锁的,连浅江秘书也不在。因此她也只好无功而返。
……糟了,我竟然轻忽大意到被拍下照片。假如同样的灵异事件再度重演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虽然刚刚稍微看了一下,并没有在照片画面上发现哪些奇怪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也没辙了。只能等校长先生回来后,再要他把照片全部删掉。纵使他不愿意也不行。为了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烦。
黑河走在回到保健室的路途上。此时午后的光线正烈,微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穿梭在这段长条状的空间里。
「咦?欸、妳是……学生吗?」两名师长模样的人士与她擦身而过,其中一个忽然开口叫住她。「就算我们学校校风再怎么开放,平常时间也不能穿着便服四处走动喔,还是要换制服才行喔。」
大概是因为混在学生群里的关系。她的容貌看起来,和周遭的一张张稚嫩脸容毫无二致。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保健室里的校医。」黑河停下脚步,侧过脸,面无表情地回答。
「嘎?妳已经成年了?而且还是校医?可是看起来不太……唔唔——」
另一个人注意到她头上隐隐冒出的青筋、以及锋利如刀的瞪视,连忙摀住说话的同事的嘴巴。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吶,这家伙太没礼貌了。我、我们马上就离开!」
她抿着嘴叹了口气,没打算理会周遭学生朝自己投射过来好奇的视线,径自往原先的目的地走去。
这时候,原本凉爽的风温度骤降、强度也增加了些许,惹得女学生惊声尖叫,慌乱地压住任意翻飞的裙子。
这是什么感觉……
她一手拂开往脸颊上搔拨不断的发丝,抬头张望四周,顿了顿步伐,不由自主揪紧了衣襟。
总觉得……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当黑河打开保健室的门时,有两个男学生正待在里面。其中一个坐在矮凳上,另一个则在附设抽屉的玻璃橱柜前东翻西找。
「你们怎么了?」
「啊,老师——呃、是老师没错吧?」矮凳上的少年举起自己的手指。上头有道伤痕,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划过的结果,鲜血正缓缓自开口渗出。「那个……我上家事课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切到手了。可是妳刚刚不在,所以我们想说可不可以先用OK绷贴起来……」
黑河看了看橱柜边的那名少年。他已停下了动作,双手也摆到身后去,状似扭怩不安。她拿了生理食盐水、双氧水、碘酒和棉花棒,走到办公椅前坐下。
「手给我看看。」
少年盯着她那副低下头、专注处理自己伤口的表情直瞧。另一个人也走到他旁边坐着,然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老师,妳今年几岁啊?」
她仍然低着头没答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一手捧着受伤少年的手掌,一手拿着棉花棒沾生理食盐水,轻轻擦拭掉创口旁的血迹。
两名少年对望了一眼。「老师?有听到我们说话吗?」
她还是保持着沉默无语。在清洗完伤口后,又继续用碘酒消毒。最后用OK绷贴起来。「这样就好了。你们回去吧。」
「呃……是、谢谢老师……」
「老师,妳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耶。感觉好像跟我们差不了多少。」询问她年龄的少年仍不死心地追问,另一个也表现出一丝好奇的态度。「妳现在有男朋友吗?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黑河将用过的棉花棒扔进垃圾桶,接着把生理食盐水和碘酒的盖子拴紧、然后让这些瓶瓶罐罐回到应该摆放的位置。她站在玻璃橱柜前,淡淡地扫视两名少年一眼。及腰长的黑发在身后缓缓飘动。
「你们,很闲吗?」
这句答非所问的反问没有丝毫温度、不含任何情绪,一张清秀脸蛋貌似戴了面具一样,文风不动。吓得他们二话不说,拔腿落荒而逃。
……其实也不能太过苛责他们,这种年龄层的孩子本来就很会胡思乱想。只不过,实在是觉得那种问题没有回答的价值。
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压在心头的阴郁感挥之不去。
×
「喂、白石,再借我看一下刚刚那张照片啦。」
下课时间,教室内外充满了吵杂的笑声与交谈声。忍足谦也一屁股坐到白石面前的课桌前端,一只手像讨东西般伸到他鼻头前。「刚刚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所以还没能来得及看清楚。再借我看一下。」
「你要看那个干什么?」白石左手支着下巴,翻过一页正在阅读的有毒植物百科全书。「对了,小春和裕次是不是被选进参加S-1GP的复赛了?那天我们应该要去帮他们加油才行。」
「你在说什么啊?复赛那天因为和地区预赛撞期,所以他们早就弃权了不是吗。」谦也从课桌上挪开臀部,滑到椅子上坐好。「虽然有点可惜,但是为了关西大赛的门票也没办法。你不要岔开话题,给我看看那张照片啦。」
「啊……说起来,这次的全国搞笑IQ测验,你的成绩好像比去年进步了一些啊。」
「嗯!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一直很努力在充实自己……喂!」谦也用掌背敲了敲好友的肩头。「你现在是在逃避我的要求吗?就这么想独占那张照片吗?唉唉……我们不是好同学兼好队友吗?人怎么可以这么私心、这么偏心啊……」
白石叹了口气,把折迭起来的打印纸递到他手上。
——因为压根儿就从没想过她会穿上这种鲜艳到刺目的和服,因此无法立刻将上面的人物和她的日常形象作联结,也算是人之常情。学生制服那次应该是例外,那是在逼不得已下所施行的权宜之计。况且,四天宝寺中学的女生制服配色是以接近深蓝色的黑与灰为主调,和她给人的感觉倒也是挺合的。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就是换了发型和服装,竟然可以产生反差这么大的变化。就跟上次一样呢。」忍足谦也拿着那张纸细细打量。「虽然是这么说,其实她长得也不差啦。套句小春的说法应该就是,是颗还有琢磨空间的钻石原石吧。」
白石听见他的感叹,也伸长了颈子、盯着照片里的模特儿瞧。不自觉又回味起猛然目睹到某人因为打瞌睡、而让长发垂落在颊边的景象时,那种心跳猛然漏掉好几拍的悸动感。
他认为自己从来就不是外貌协会的现实主义者。或许该说,有绝大多数外表不错的人,正是仗着这点,就到处拈花惹草、四处风流。无论男女皆为如此。虽然说并非全部。尽管旁人一向觉得他的长相也算归类在中上等级——而他自己也有点这么引以为傲;但是,他并不会因此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由于性格之故,反而更令他小心谨慎,尽可能不去招惹与自己无关或不感兴趣的对象;甚至可以说能避则避。省得被卷入意料之外又无法解决的麻烦。
说直白一点,他觉得她的样貌并非属于锋芒毕露、出类拔萃的那型。乍看之下,是不属于会被人称赞漂亮或美丽的人物;充其量就是个普通人般的清秀样子。放到路上会被一晃眼而过、不会留下任何印象的种类。
然而,当她在某些时刻、某些角度、某些动作、某些些许的情绪表露时,却又是无法不触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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