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四天宝寺中是个欢乐集散地(下)(1/2)
「黑河,妳要不要来当我们练习赛的裁判?」千岁千里走过来笑着问道:「只是坐在一边看应该很无聊吧?」
「我才不要。你们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她两颗无神的眼珠子从左边滚动到右边,就是不和人正眼对上。「没有我的时候,你们不也是什么都自己来吗。」
「不过,要是阿守真的来当监督的话,那一定会很好玩的。」金太郎拉起她的两只手臂摇晃,瞳眸中还不断放送出绚烂刺目的撒娇光波攻势。「吶吶、妳来当我们的监督啦,好不好?好不好?」
「喂喂喂、你还来真的呢,远山。那我的立场该怎么办啊。别闹了啊。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的。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啊喂!」渡边没力地倾斜身子、突然有种自己地位岌岌可危的不祥预感。
「……假如我真的当了你们监督的话,那我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跑球场跑到『上吐下泻』。」黑河面对金太郎扬起柔和无比的微笑,但说出口的一字一句却是那么教旁人胆战心惊。
呃……这个人的确是有可能会发出种种惨无人道、整得人死去活来外加生不如死的残酷指令。还是维持原本的渡边监督、似乎比较能活得平安长久一点。冷汗涔涔的众人一致心忖。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倘若真让这个人来带领四天宝寺中学网球部的话,只怕到时候他们原本一向追求自由奔放的不协调性、与个人独特性发展的作风会被毁于一旦,然后被转型重整为类似立海大附中或者青春学园那种领导式的严厉风格。
——以搞笑为绝对宗旨的四天宝寺中学内、竟然会存在个没有半点笑声、规规矩矩、说东不朝西的网球部?搞不好连木头娃娃的传统都会被消灭得连点渣都不剩下。光是用想象的,就不禁教人掀起满身恶寒与鸡皮疙瘩。
「那,老师妳要不要再下来打场球?动一动身子,对身体健康也好啊。」总算恢复平静的小石川想了想,而后给出了一则温馨提议。
「不要。你们赶快练你们自己的,不要继续把目标放在我身上了好吗。」黑河转开脸,叹气。
对于小石川健二郎这名「配角中的配角」、「路人中的路人」,连比赛时都还会被「经常性遗忘」的凄凉处境,她也没能有办法摆出太过冷硬的态度。大概是因为他的存在感之低落已经够使人同情,以及他真的颇尊重自己……更正,应该说是对自己敬而远之才对;简言之,就是他身上的种种悲情特质都让人不禁要对他心生怜悯。再加上他身为副部长循规蹈矩、克尽职责,想凶他也凶不起来。
就结论而言,她倒并不讨厌这种虽然不起眼却认真体贴的角色。起码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
「说到打球。小守守——」小春像是想到什么似地跑了过来、硬是往她身边挤,一氏理所当然紧跟在后。结果是两个人用脸颊各自接下一记结结实实的肘拳。「唔呃——好痛好痛。之前啊、妳是怎么能精准地追上和打中小金的每一次击球的?难道妳还真能预测他的球的动向和落点吗?」
「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走火入魔的理论派,还能预测球的动向呢。」这话让黑河不自觉想起了青学那名叫做干的数据狂。据龙崎堇语带保留的说法是,他好像是把各家选手的底细都摸得清楚透彻了。
另外还有号称智商两百、却完全无法从外表判断出这项顶级优势的金色小春。据他们家部长白石藏之介先生十二万分的明确表示,小春先生所掌握的情报量比干君更加庞大、资料数值也更加准确。这还是经由众人一致证实过的事实。
果真是深藏不露、人不可貌相。他到底是怎么有能耐在挥拍当下的那几秒钟内计算出球速和轨道角度的精密数字的?那到底是什么构造的大脑功能与神经传导?他确定要继续委身在大阪一间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四天宝寺中学,而不考虑跳级为国家科学发明奉献一份微薄心力吗?
「那妳又是怎么有办法打到金太郎的球、还能跟他好好的比完一局啊?妳以前就有在碰网球吗?」
脑袋里胡思乱想一阵的黑河交迭起二郎腿,一手肘部搁在腿上、拳面撑着下巴。「怎么可能。我是从遇见小金之后才稍微有机会打打网球的。一开始的时候,根本连他球的边边都碰不到。你们也知道他的击球威力有多强、打法有多么杂乱无章,预测什么的根本就是作梦。关于这点,踏进堂堂无我境界之门之一的千岁千里,不是已经血淋淋地证明给我们看过了吗。」
千岁挑起眉毛,无奈莞尔。
她叹了口气,对自己带点……更正,果然还是不该用「带点」这种粗略的动词形容。总而言之,就是对自己比常人更加灵敏的感应能力有点没辙——特别是在某方面的。「只不过是因为和他打球打久了,好像就莫名其妙对他的球产生像共鸣的感觉而已。当我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打中他的球了。大概也只是出于久而久之的习惯或反射动作吧。」
当然,这是满头雾水的众人心中永远的谜。包括问号满天飞的当事人远山金太郎在内。
尽管她在探讨事物时也倾向讲究合理性,但若要她成天抱着数据数据狂啃烂嚼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话,那她可还是敬谢不敏。
若说金太郎的球风是属于浑然天成、就彷佛自己身上的一部分的话;那么她的球风应该可以归纳在……直觉和第六感?
还挺符合她给人的意象。
白石一面暗自思忖、一面偷觑她那张漠然无波的侧脸一眼,又火速别开视线。
「嘿嘿嘿——我就说过阿守很厉害的吧。」虽然是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但金太郎仍然将双手背在脑后,只管用沾沾自喜的态度褒扬对方。
「小金你也真是的,干嘛开心成这样啊,一副好像受到称赞的人是你自己的样子。」感到好笑的千岁拍了拍那颗红棕色的脑袋瓜。
「所以,要是妳也和我们打球打久了的话,也能够不自觉跟上我们的球吗?」一氏好奇地发问道。
「你们的球?」她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你们的球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和小金差得十万八千里。要打中你们的球,根本就比忍足谦也玩左右反复横跳还要简单。」
「黑河,妳讲那是什么话啊?什么叫比我作反复横跳还要简单?意思就是说妳觉得我们的球很容易接啰?」
「啊、难道你们被我这么中肯又实际的真心话伤到自尊了吗。」黑河见他有些微愠的样子,不由得弯唇一笑。只要一开始吐槽或损人,她的话似乎就会变得特别多,表情也特别丰富。「没想到你们的自尊比纸糊的还要脆弱,真是对不起。假如你们听不下去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俗话说得好,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嘛。」
忍足谦也张开嘴巴、又闭上,接着转头对财前抱怨:「这家伙有时候讲话真是尖酸刻薄耶,我都听得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了。她真的是女人吗?不对,应该说连男人讲话都比她委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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