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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属于他们的温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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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时光彷佛凝滞了般,周遭静止得、只听得见两个人一深一浅、一重一轻的呼息声。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节拍一致的急促。

「……真是好险。妳没——」白石一句问话还没收尾,就立刻被使劲推开。他傻愣着倒退几步、差点又绊了一跤;直到背部碰着身后的树干才停止。

黑河自己也连连退开了若干步。口中的那颗未溶化完全的糖已在一阵极度混乱的心绪中不自觉吞下肚里。原本搋在怀里的纸袋也滑落在脚旁。

假如他自忖视力还构得上标准的话,那应该就不会错看出现在她脸上、那副神色惊惧的模样。再加上她刚才几乎可以算是出于反射动作的推人行径……实在让他的男性自尊不由得受到了点小小的……挫折。但在想到了另一件现象后,就不禁让他放软了姿态、风度翩翩地开口询问一声:「……妳还好吧?没事吧?抱歉,刚刚吓到妳了。」

——又是之前看过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及恐惧害怕的样子。

害怕?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他的碰触;还是怕被与她相反性别的人碰触?难道昨天她主动跳到自己身上作势攻击、以及出手撑住差点倒地的自己这些行为,都只是一场梦吗?或者是她一时间神经接错线?而且,她也会接受小金勾肩搭背。不晓得这能不能解读成,她大概是真的并没把小金当成异性看待……这能算是另一种悲戚吗?

「你——为什么要……」被这么反着关心回去的黑河忍不住像看怪物般瞪着白石,瞠目结舌。根据过往的经验,通常被她这么毫不客气对待的人物莫不破口大骂、否则就是头也不回转身离开顺道留下或惊吓或轻蔑的眼神。

「你为什么反而向我道歉?我这击可是差一点就要打中你了啊!」她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气恼油然而生——彷佛是在替对方向自己发怒一般。

她知道这种心态矛盾非常、堪称莫名其妙。因为对方不但不生出手伤人的自己的气,竟然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所以她替对方生自己的气;从未体验过的、被「受害者」关怀的感觉,让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愧疚感——就算说她像是个神经病也不为过。然而,她就是无法具体地形容这种感觉。除了矛盾、还是矛盾。

「但是,」白石搔搔脸颊、叹了声息,浅浅地微笑起来,慢步走到纸袋掉落的地方。「妳没打到我呀。」

「而且,要是我的感觉还没出错的话,妳确实是收了力道的;而并不像对待小春或一氏他们那样,直接就开扁。否则,我现在的结局应该是早就躺平在地上了吧。」他捡起那个纸袋,举到她眼前,一脸清爽宜人的笑容。「假如不是那样的话,妳也不会因为一瞬间失去平衡、差点跌倒,更别说还有机会让我接住。呃?还是说妳希望我对妳生气?不会有这种事吧。」

她没伸手去接,只是紧咬着下唇到渗出血丝的程度。那种矛盾交加的心情惹得她方寸大乱,连在现场多待一秒钟也没办法。于是,当下决定转身离开。

「呃?黑河,妳等——」

就在这时候,白石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昏眩以及发冷,身子往后倾斜、缓缓坐倒在地。

「喂、白石怎么搞的啊?怎么突然坐到地上去了?难道是高兴过头所以腿软了吗?」躲在不远处的那群人见状,本来打算统统跑出去一探究竟。只不过有个距离最近的某人、动作理所当然会比他们更快。

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异样、黑河火速转回身去,上前、蹲下,伸出手扶住白石的头部。她脸上的惊惶之色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显易见的担忧。

「白……你怎么了?」她张开嘴,却叫不出对方的名字。毕竟才刚刚发生过差点误击对方的意外,使她一时间无法心平气和、装作若无其事。

她盯着他微阖起眼、聆听着他浅而急促的呼吸节奏,然后将手放在他额头上,也闭起眼睛专心感受。曾经知觉过的寒意再一次窜进体内。

——这家伙的气很乱、很不稳定。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现在感觉很难受吗?还是一样头晕、会冷吗?」她一面发问、一面思考着干脆把人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算了。

白石透过眼缝端详她的侧脸。贴在自己后脑上的手掌小归小,却出奇的有力。他轻摇了摇头,嗫嚅道:「放心,我没事。」

过会儿,她等待他的状况好些了后、便放开捧住他的头的手,作势起身。「我去找渡边修他们过来。你等等。」

「……妳等一下。这个给妳。」

他深吸口气完、再重重吐出,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猫钥匙圈;连同刚才的纸袋一同交到她手上。

「这是……?」她举起那个小吊饰直至得以平视的高度。圆球状的头颅、稍稍往侧边倾斜,顶端立了两只三角型的大耳朵。一双大眼睛黑黑圆圆,颈项上围了一条深红色的项圈。它站着的底下则是一座看起来充作土地用的浅咖啡色小平台。脚前方种了几株嫩绿色的小草。

「比完赛后,在路边的小店顺手买的。因为我觉得这家伙和妳的形象有点相似……」白石揉了揉额头、曲起双膝,双臂搁在膝头上。「其实,我家养了一只白猫,牠戴着蓝色的项圈。刚好和这家伙的配色形成互补。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嗯、我知……」她赶忙收住口,免得不小心泄漏自己曾经和白猫有过一段短暂相处的时光。尽管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要隐瞒这种事情。或许是想避免对方的询问吧。「这个……会不会很贵?」

「一个小小的钥匙圈能花到多少钱?妳不要在意这种小事了,这根本就不贵、比路边摊还要便宜。所以妳就不用担心我破费到哪里去了。真的、一点都不贵、对我完全没造成任何损失,妳尽管放心吧。」

必须这么努力嫌弃自己心意、才能使对方安心接收入手的白石,看着她一副面有难色的表情,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凄凉的悲怆感。或许不亚于小石川那种时常被人遗忘的心境。

黑河抿了抿唇、手上拿着从他那里接收到手上的纸袋,把黑猫钥匙圈放进去。不过就当她转过身想跑向网球场的方向时,有几个人就已经朝这里逐渐接近。

「白石,你怎么了?还好吧?远远就看到你跌坐在地,很让人操心啊。」

「啊!你该不会是像昨天一样,故意又用这招想引起小守的注意力吧?」

「拜托、怎么可能啊。」仍然坐在地上的白石单手撑住下颚、无奈地替自己辩解。「我已经不要紧了、没事了啦。」

「什……远远的……看到?」她似乎听见了某些象征不妙的字眼,危险地瞇起一双瞳眸。「所以,刚刚那个……所有的过程,你们全都看进眼里了?」

霎时间,真正感到「不妙」的却是面前的一群人。「呃?什、什么?妳在说什么我们什么都听不懂啊——」

「啊、假如妳是指『那个』的话,那我们可是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唷!从头到尾。」彷佛丝毫没察觉周遭人等的胆战心惊一般,格格发笑的渡边修径自将自己所看见的客观事实全盘托出。「反正不晓得怎么回事,看你们谈着谈着、然后妳好像转身就要离开,不过白石却忽然伸手拉着妳,接着妳就回过身去不晓得要做什么,然后妳就突然一副要跌不跌的样子,最后就是也要跌不跌的白石把妳整个人抱在怀里啊。」

倘若要说他明知故犯的话,那他也确实做到了;而且相当彻底。因为他脸上的笑容摆明写上了几个大字:「我就是特地想讨皮肉痛怎么样打我啊笨蛋」云云。

正当黑河顶着张布满黑线与阴影的脸庞,正摩拳擦掌着准备要上前达成他的心愿、而后方藉由石田银与小石川搀扶着站起来的白石想出声阻止她时,旁边随即传来忍足谦也的低沉嗓音。

「黑河。」他走到她面前,撇过一旁的脸色有些不自在的别扭。「——那个、对不起啦,我刚刚不是有意的……我们都知道妳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谈论自己和道人长短的八卦个性。我只是一下子有点激动,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讲出来……呃、刚刚我已经被大家骂得很凄惨了,所以妳可不要再对我动手啰!」

这时,小春和一氏也围了过来,最高大的千岁站在最后方。金太郎跳到她面前咧开一张灿烂至极的阳光笑容。她看了看小金,又朝左右分别看了看每一张面带微笑的脸。除了财前光的表情有点无奈以外。

「我那时候,只是……觉得有点不高兴。不管是因为小金还是什么的关系,总之、结果就是妳和我们认识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没有一起打球、但姑且可以算得上是伙伴了吧。」忍足谦也一手放上后颈,保持脸面向旁边的姿势继续说道:「小春猜说,妳这种个性大概是跟妳的过去或种种经历有关吧。反正,只要妳不想说,我们也不会追问。过去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呃、后面这句是裕次接着补充的。」

黑河低下头,看着金太郎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忍不住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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