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打是情骂是爱(?(1/2)
「……我还记得,刚刚嚷嚷着说要找人家『算帐』的,好像就只有小春前辈吧。」
「阿光!你这臭家伙别趁机害我喔!」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他尾音刚落,就被紧张兮兮的金色小春扑上去勒住颈子。而不确定该以夫唱妇随或者妇唱夫随来形容的一氏裕次,也赶紧上前协助好搭档教训后辈的工作。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有办法徒手抓住金太郎,而且感觉轻松又毫不费力……」小石川搓搓手臂、不由得打了阵哆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大叔会让我莫名其妙联想到校长先生……」
「你们不需要统统挤在门边,过来这里坐啊。」那名同他们搭话的高瘦男子搬出几张矮凳,对一伙人招了招手。「虽然说这地方很小、也满热的,而且你们几位……看起来身材也颇发育良好的,但还不至于会让我们做出亏待客人的失礼举动啦。」
那番话真正的意思是,他们这若干头「庞然巨物」全部加一加会占掉不少空间、以及消耗掉许多氧气留下更多二氧化碳的含蓄意味,可能会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敬请见谅请多海涵。尽管事实也是如此。
「啊啊、没关系,不要紧的,我们自己来就行了。谢谢您。」
「呣……网球选手是吗?」中年男子双手插腰站在大开的窗前、面向外头,让凉爽的春风吹拂在汗流浃背的身躯上。基于礼貌,身为部里职位第一大以及第二顺位的渡边和白石则在他旁边。「对了、说起来,老夫有个兄长,他正好是什么网球机构还是俱乐部或训练中心的教练呢。只是他很不受重用就是了,而且还是个无可救药的酒鬼!啊哈哈哈——」
看样子,这名长辈应该也是只不遑多让的酒虫……
不仅如此,从他身上传来浓浓的烟味也几乎要教人停止呼吸。
失敬归失敬,但渡边依然忍不住抓起风衣衣领掩住自己的鼻子,他身旁的某部长也是一副快被酒气和烟味熏昏的表情,只好把注意力转向从刚刚开始就不晓得消失到哪边去的某女;这一看,就见到她难得踩着无声猫足、紧贴墙边悄悄移动的谨慎姿态。
虽说现在已经知道了凶手是什么人、而他们也相当明了找对方算帐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任务。但他心口还是被沉甸甸的郁闷压住,更甚于不久前的感受。
——那是一种保护不了重要之物、力不从心的不甘与无力感。
此时,三船教练忽然中断大笑,眼神一凛、将头扭向一边喝斥:「守丫头!妳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呃?干什么?当然是要练习打靶……」被点名的某女趁他们在聊天闲嗑牙时溜到了对面墙边,放下背包。金太郎则跟在她身边,手中拿着一捆类似绷带的黑色圆柱状物体。被那样冷不防的一吼,吓得他手一松、让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还有我才没偷偷摸摸的——」
「练习妳个大头鬼!给老夫乖乖待去角落好好冰敷!」中年男子大步跨过去横越房间只消几秒便到了她面前、直接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提至空中,活像拎娃娃似的易如反掌。看得一群网球少年呆若木鸡;其余原本就在这场域中的中壮人士倒是已司空见惯。还有人鼓噪起哄着要魔鬼教头稍微手下留情一些、不小心失手扼杀国家幼苗是会被判刑的等等。
「喂!要不是你这臭大叔多此一举,我会变得这么凄惨落魄吗!混帐、放手!」由于脖子被衣领绞住的缘故,让黑河顿时有种气管遭堵塞的窒息感。她一面挣扎、一面拼死命将右手挤进颈项与衣物间的缝隙以换取新鲜空气,免得当真一个不慎就地身亡。「可恶!你这死酒鬼老头放手、放开我啦!你身上的酒味和烟味好重、刚刚又偷喝酒和偷抽烟了是吗!?又烟又酒的你是想早死上天堂吗!小心我跟你老婆告状——」
「啊哈哈哈哈——老夫想喝就喝、想抽烟就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管得着!谁教妳这倔强顽固的臭脾气丫头不肯从实招来,莫怪老夫出此下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区区那点轻微的皮肉伤死不了人的!」中年男子抓住她那只无用武之地的负伤左手、反折到她背后;接着把人往空中一抛、划出的那道圆弧路线终点正是身穿豹纹背心的红棕发少年所待之处。
「好啦!少给老夫废话那么多,不想再吃苦头的话就给老夫滚到角落去冰敷自己的脸直到妳大婶回来为止!金太郎小子,给老夫好好看住这不听话的小妮子!否则老夫连你也一起宰掉剁成肉片当下酒菜吃了!听见了吗!啊哈哈哈哈——」
「喔!遵命!」尽责将担任肉垫工作职行完毕的远山金太郎爬起身、神采奕奕地扬声回答对方,还行了个模范标准举手礼。
而从他背上滚下来的黑河将胡乱散落的长发甩到身后、火气猛然攀升,大脚一抬便朝少年屁股上踹过去。「远山金太郎,遵命你个鬼啊!为什么你要听他的话啊!」
金太郎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赏给她一双我见犹怜的涟涟翦水。「这是因为——大叔的拳头很硬、力气又很大啊,比阿守的手刀和脚踢还要恐怖……」
他心虚沮丧着低下头扁下嘴、两只食指不断碰触在一起。像只遭主人责骂的大狗狗。
并非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于是没辄的她也只能仰天长叹。
「——那个混帐臭老头!我说错了,他根本不可能上天堂,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才对!最好被油锅针床整得生不如死!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抱怨连连,又让中年男子扭头大喝:「妳这嘴硬死丫头少在那里碎碎念诅咒老夫!小心老夫先一步斩了妳这条小命!」
「想斩就斩吧!那你最好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否则哪天换你命丧在我手上!」
「啊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死小鬼,也不踮踮妳自己有多少斤两,竟敢随便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那么老夫就如妳所愿,现在就杀掉妳吧!」
「呜哇!大叔你不要又打阿守了啦!白石——阿银——你们快来帮帮我把大叔拉走啦——」
白石听着新星后辈的哀嚎与求救、看着中年男子再度预备对已遍体鳞伤的某人动粗,他毫不迟疑便搁下球袋,跳过满地的杂物、穿越人群往那头混乱疾步奔驰;石田也尾随在部长身后。只不过他的身手和轻盈利落的部长比起来相较钝感了些,行经途中差点把几个人撞倒在地;还被消遣了几句「年轻人体格不错有前途喔要不要也来打打拳练练身子」云云。
轻、轻微的皮肉伤?一张脸几乎盖满青紫颜色还有一半红肿起来,还只能算是「皮肉伤」吗?
「那对恐怖的……一老一小……」千岁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斟酌着适当发言。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平常就是这种火爆冲突的相处模式吗?」
但有个现象总算得到了证实。怪不得,那个粗鲁暴力女总是把「要死不死」和「什么什么鬼」的当作口头禅挂在嘴上,果真是事出必有因,长期耳濡目染下的结果吧。
「哈哈哈、是啊,就是如此。」和他们站在一块儿的斯文男子,留着一头梳理工整的清爽短发,色泽黑中掺了点灰白。面颊白净,气色红润,看似保养得宜;身上穿着熨烫笔挺的衬衫和西装裤。整个人有种类似武侠小说中、深藏不露之高人的沉稳气质。「怎么样?他们相处起来的感觉很自然,挺像父女的吧。」
「拜托,这是哪一国的父女互动模式啊?我从来就没看过有哪个爸爸会这么对待女儿的。那个怪力大叔是真的想宰了老师不成?」财前光叹了口气,有点担心会不会哪天在社会头版新闻上看见某人的姓名。
「可是,他们不是真正的父女吧。姓氏又不一样。」忍足谦也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搔了搔后脑。「就算是领养的,应该也会改姓才是啊。」
「话说回来,老师家里是个怎样的情况呢?她的父母和家人又怎么会允许她独自一个待在这种全是中壮年男人……充满阳刚气息的环境里?」和他们比起来,老好人小石川忧心的是别种层面的问题。「难道从没想过她一个女孩子,这样子或许可能挺危险的吗?」
「这个嘛……其实是有原因的。」男子转过头面向他们,刚中带柔的一张脸似笑非笑。「但是我不能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