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相依相克」(1/2)
「那不是教务长吗?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有人去通报网球部出了点事情,所以他特别前来关心的啦。目前还在校内的主管单位就只剩下他了。」不远处的一氏裕次对他俩挥手表示「欢迎归来」。「不过呢,就在我们想用『网球不小心打破玻璃』的借口蒙混过去前,他一看到事件的源由是黑河,就马上连说没问题然后迅速走人了。他感觉也是怕她怕得要死呢。没想到看教务长平时趾高气昂的样子,胆子竟然这么小。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啦。」
「如果他当场目击到刚才的景象,那不就会吓得连滚带爬了?」忍足谦也还抱着那团棉被取笑对方:「对了,电车事件那次好像就是他拜托黑河去帮忙的嘛。大概是觉得有愧于她,所以不计较了吧。这样也好,我们可以省掉解释的时间和力气。」
「所以,我们今天真的能在没事先向学校申请的情况下,在这里过夜吗?」千岁好奇地问。
「这个嘛……他不想答应都不行啊。否则我们可就没地方去啰。」财前凑过来道。
思维较正经的小石川担忧地蹙起眉。「问题是,他应该能有些办法安置老师吧?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名女性;把一个女孩子摆在部室这种空间里,真的是有点委屈她了。」
「不知道呢,教务长什么都没说。他看起来的样子,是真的很畏惧她的感觉。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他事先就知道黑河会使那种莫名的招术的话,会害怕倒也一点都不奇怪啦。」
「千岁,谦也,别再继续聊天了、快点把被子给我。」祖师爷石田银走出部室门口,把他们怀里的被子和床单接手过去。完后立刻返回,床单整齐地铺在正睡着的两人身下,被子妥适地盖住身躯,枕头摆在头颅下方;渡边修也收回了自己暂放在某女那里的帽子和风衣。金色小春和金太郎以及祖师爷与小石川主要负责黑河这头,忍足谦也和财前光以及千岁与一氏等人则待在部长大人身边。
「你们还真的顺利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啦?没怎样吗?」
「要闪人的时候是刚好碰到校工伯伯,不过完全没事。」忍足谦也替好友整理好卧铺,对发问的小石川说:「当我们表示是黑河要我们来取的时候,他马上二话不说就放行了。一边打扫还一边大大颂扬了她一番。感觉真的很欣赏和信任她。」
「以她那种别扭又封闭的个性,如果不是像我们这样观察入微的角色,应该是很难体会到她的优点吧。」一氏裕次略带骄傲地主张自身论点。
「我就说嘛!阿守人很好的!」远山金太郎扭头对前辈们道。石田银眼尖地发现小春正以猥琐的表情在偷摸黑河的长发,冷不防一掌拍掉他的手;接着被嘟嘴抱怨了一句「阿银你有没有必要这么小气」。
此时,红发少年注意到渡边修正在门边对他使眼色。离去前不忘朝绝对能够信赖的祖师爷和副部长交代「阿银和健二郎你们一定要好好看着阿守,千万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喔」。彷佛被影射为可能会替她带来「闪失」的金色小春不满地翘起双唇。
金太郎走到渡边面前,问:「阿修,你在叫我吗?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渡边坐在门口旁,一手随兴地拍了拍隔壁的位置,示意对方一同落坐。「远山,我好像还没听说你和黑河认识的经过呢。可以告诉我吗?」
少年还没点完头,他就又接着道:「还有,你说你先前也看过这种类似的场面?」
金太郎盘腿而坐、好奇地望向男子的侧脸。不过除了噙在嘴角边那枚淡淡的笑意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嗯……该怎么说呢?那发生在我妈妈那边的一个亲戚身上,有一天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本来那位阿姨很温柔和善,可是某天却莫名其妙凶暴起来,不但乱骂人又乱打人,而且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谁都无法接近她。」正遥想过去的远山金太郎,稚嫩脸庞难得出现悠远的神情;也罕见地多话。「我爸爸和妈妈都吓死了,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就算去附近的大小寺庙投钱问卜,也没看到有任何改善。就算去医院,医生也都说没办法治疗。那时候,阿姨的状况愈来愈糟糕、表情也很恐怖,我们亲戚全都又紧张又担心的。」
渡边修屈起双腿,双臂摆在膝盖上。夕日已差不多没入层层迭迭的深色云海中,周遭环境的光线愈来愈暗。外头街道的路灯依序亮起。
「我对阿守说了这件事后,她马上就问我详细的情形是如何。可是我不清楚,所以她去问了我妈妈。虽然她表现出有点为难的样子,不过还是答应帮我们处理阿姨的问题。」
「她就是像刚才那样,做了阿银说的那什么『降灵术』的东西吗?凭依什么的?」
远山金太郎点点头。「她一样在面前摆了水,阿姨也在。只不过为了怕她乱跑或打人什么的,不得已只能把她绑起来。然后阿守就也拿了那串珠子和镜子,念了同样的一段话。不久,我们就听到了尖叫声。是比刚才那个还要恐怖又凄厉的尖叫……」
说着,少年摀起双耳,不自觉面露惊惧;彷佛又陷入回当时的情景中。渡边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声尖叫很长又很大声、连我爸妈那些大人都快要受不了。最后我没办法,只好跑出房间。等回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阿姨也恢复正常,只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阿守看起来很累很疲倦,没多久就睡着了。手上也多了道割过的伤痕。后来妈妈才告诉我,她把自己的血滴进准备好的那碗水中,再把头发浸在里面,好像用那根头发抓住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就像刚才那样吗?」
「可是,她并没有像刚才还割自己的嘴,又对白石『那样』……」金太郎抱住缩在胸前的双脚,小脸上尽是困惑。除此之外,心口还有种说不上来、闷闷的不舒服感。「关于那个,我就真的不晓得为什么了。」
渡边搓搓那顶红发以作安抚,「所以,她在之后也没对你们说明?」
「她什么也没对我说……」少年摇头,情绪有些低落。「只讲事情都解决了叫我不用担心。也许她有向我爸妈解释吧……只是我爸妈也什么都没告诉我就是了。我也是刚刚才听阿银说,她用的那种方法叫做降灵术。」
「……既然是呼唤灵体的术式,那就表示她一定召唤了什么人的灵魂吧。不知道是谁……」渡边修喃喃自语,看着财前和一氏经过眼前。「阿光、裕次,你们拿着那张纸要做什么?」
「刚刚老师不是说过要烧掉它吗?她的照片。」财前手上拿着一盒火柴、凑近耳边摇晃,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那是先前大伙儿一起去听相声表演时,同门票附赠的。封面不知为何印的是参加红白歌唱比赛时的小林幸子图片;她身上穿着一套鲜艳火红到刺眼的孔雀装。「真搞不懂,烧掉照片到底要干嘛?有什么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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