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确定因素(1/2)
忍足谦也搔搔脸颊,又转而面向祖师爷。「阿银你也是,从刚刚到现在就很安静啊。」
「贫僧只是在思考一件事……」石田银没吃几颗章鱼烧,他满脑子都充斥着某种「非自然」现象。「你们还记得,先前我们送老师回去时的路上,曾在某条小巷子口稍作停留吗?」
「对啊,怎么了?」一氏下意识搓搓手臂。「说到那条窄路,感觉还真是怪怪的……虽然说不上不舒服,却有种好像不太能久待的怪异气氛。」
石田银点点头。「事实上,那时贫僧的确引约察觉到了些不太寻常的氛围……」
「氛围?怎样的氛围?」
「——类似『另一种世界』的氛围。」
所以那是怎样的氛围啊?众校队队员困惑地面面相觑。白石部长的面色分外凝肃得紧。
「本来贫僧是不打算说的,不过既然老师都已经对我们坦白出她的真实身世,那贫僧也觉得似乎没什么好隐瞒。我打算等老师回到学校后,再向她讨教看看。」
「阴阳师的后裔啊……那她身边应该也会围绕着很多『那种东西』吧。所以才会产生『另一种世界』的气氛吗……」小石川抱着半认真半玩笑、以及掺杂惊恐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阿银,你怎么会感觉得到?难道你也是——」
「……贫僧只是个普通人。」尽管那算是祖师爷心中的愿望之一,然而世事总无法如愿以偿。
「唔嗯,一定是因为长时间修练产生的影响、或造成某些体质改变吧。」财前光手拿一根插着章鱼烧的竹签摇晃。「那,你有计划想做什么吗?银前辈。」
「贫僧是想调查一下关于老师刚刚提到的、名为『玄野川』阴阳流派的文献资料。」石田银又对着众人合掌敬拜。「既然是归属于阴阳师安倍晴明之下的流派,应该或多或少会留存些纪录。贫僧是这么认为的。」
「查那个?调查那个要干什么?」
「……贫僧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也对啦,阿银本来就对那方面很感兴趣嘛,毕竟是祖师爷啊。」
忍足谦也终于把手边的食物消耗完毕,扛起网球袋、站起身宣布:「那,我们也该回家去啰。」
「嗯……那我先走了……」
白石望着金太郎落寞离去的小小背影;斜线和阴影满布,看起来非常孤单寂寥。和他以往生龙活虎且目中无人的狂傲姿态大相径庭。「小金?」
「……白石。」
他转头,看到祖师爷就站在自己后方。「怎么了?阿银。」
「你还记得,贫僧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呃?什么问题?」敢情祖师爷已经崇拜某女到被「同化」了?竟然也要自己回想某阶段的事?
「就是……」石田停顿一会儿,「贫僧曾经问过你的,对老师的感觉如何?」
白石举起双臂交迭在胸前,凉凉地反丢回提问。「那,你认为我的感觉是什么?阿银。」
石田银稍稍低下头望着部长。他的神情和语气彷佛正表达出「凭祖师爷的领悟力和聪明才智,不可能会觉察不出来吧」等隐晦意味。
「有些事情啊,讲太白的话就不够唯美了、就会失去它的美感了。」白石一手叉在腰际,另一手握住网球袋背带。「更何况,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现在,就只有我自己一头热也没用。」
「……不,这绝对不会只是你单方面一头热。」祖师爷悠悠启口,嗓音浑厚得像回荡于深山幽谷之钟声。听来格外具有说服力。「……只是,你、你们两位,将会有很多难关需要克服。」
「我想自己是不要紧的。」白石停顿了半晌,「关键应该是在她身上。」
而那也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不过,阿银你放心吧,我想她绝对不会做什么傻事的。她的自制力恐怕比我还要强很多。」白石将摆在腰际的手移上后颈,露出伤脑筋的表情。「而且,别看她一副好像我行我素、满不在乎旁人眼光的样子;我想,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还要介意的。」否则,她应该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地将年龄和身分等问题摆在心上。虽说若要真的完全不在意其实也挺困难。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倒霉和百口莫辩的那方仍然会是已经成年的她。至于所谓「出了什么事」,便暂且先不予置评。
就观察和互动等结果论断,他认为黑河守比任何人还要更敏感、更容易受伤;也比任何人,都更想亲手保护重要的东西。尽管假如要进一步问他根据为何,他自己也无法给出太明确的答复。
尽管她自己可算是某种违反世俗常理的存在;然而一旦扯上自己以外的人,那就代表着麻烦将会接踵而至。教她想视而不见都很困难;想不安分守己都很困难。
石田银点点头,接着对伙伴们说:「诸位,贫僧刚刚提过,想找些关于玄野川阴阳术的资料,大家要随贫僧一块儿来吗?」他看了看排开在面前的队友。「时间就先定在下个周末,没意愿或没空的话也不勉强。」
「周末……反正也没什么计划,可以练完球后再到阿银家。」小石川率先出声附和。然后小春喜孜孜地举双手双脚赞成;一氏也只好无条件追随。谦也和千岁则都没表达意见。
「那个……」财前光本想发出推拒之词,却也捱不太过好奇心的驱策。最后默默点头应允。他实在非常挂念刚才在耳机里听到的怪声音,却又怕要是真的说出来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于是只好一直说服自己那只是错听或幻听罢了。
「哎呀,可是小金已经先走了耶。」金色小春遗憾地说:「我们要不要通知他?」
「不要担心,他的事就交给我吧。」白石回道。
正选们彼此道别过后,忍足谦也和好友并肩走在返家的路途上。
「小金那家伙,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没精打采?竟然连他最喜欢的章鱼烧都吃不下,这实在是太稀奇了。他也会有烦恼到吃不了东西的事情吗?」
这天白石仍旧没骑脚踏车,而是选在更早之前的清晨时分出门,先以慢跑的形式绕到三船拳馆探听某女的情况,完后再全速冲到四天宝寺中学去。即使如此,依然差点赶不上晨练。还被队友们调侃「你有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啊」。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这是在为练习前暖身好吗」。
那时候,白石只见远山金太郎睁圆着双猫般的大眼睛直直瞪向自己。
「小金,你怎么啦?干嘛这样看我?」好像他欠了对方几百万似的。白石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对劲。想他除了时不时故意用毒手吓唬和威胁对方以外,应该就没做些其它会让少年记恨的缺德事才对。出门比赛时也是他最劳心劳力;基于部长的职责以及黑河的交托,为了总四处乱闯到迷失的关西新星搞得自己像个疲于奔命的「保父」一样。重点是还没酬劳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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