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放在心上的(1/2)
「——混帐东西!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由于从未体会过的暖意而觉得惊慌失措、顿时感到无所适从的黑河仍然只能选择用暴躁粗鲁的态度对抗。「如果真的发生了事情,那会是很棘手的……」
「所以我说啊、有什么关系呢。」部长大人还是只用摊开两掌、有等于没有的手势回应;似乎已经对她那种不修边幅的用词习以为常。。「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反正妳不会袖手旁观的。」白石并没对任何人透露出自己和她的那些儿时回忆,这是属于他自身独享的小秘密;不过单从这阵子以来的经验便可判断,他们几乎完全确定这女人只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硬派傲娇」——以上结论出自智商高达两百以及观察入微的金色小春、以及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氏裕次所言。
黑河霎时呆滞了住。
「啊……这么说好像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好像把麻烦的事情都推给妳一样……假如为了解决那种怪事、又需要制造伤口的话,果然还是有点……」白石抬起手抓抓后脑。「有没有什么不需要让妳必须伤害自己、就能处理得妥善又完美的方法呢……不晓得阿银会不会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的……
你……会这么的……
黑河咬着牙根低下头、微微收紧双拳,接着踏出脚步就要越过对方身旁。
「妳要回保健室了吗?」白石点点头,也打算回到队友们都仍在的校舍楼顶。「说得也是,毕竟妳不能离开太久。而且这里也不是个能谈话的好地方……」
忽然间,他看着她火速转过身来。一张还称得上圆润清秀的脸蛋却印堂发黑;与之相反的是双颊正在不断地涨红。
「黑河,妳怎么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像在发怒——实际上就是在发怒无误;瘦削的双肩起起伏伏颤动不定,宛如一座即将喷发岩浆的火山;也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努力压抑心中澎湃的情绪不爆发出来。
唔噎?在生气吗?这女人又在生气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白石缩缩颈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端详对方布满黑影的容颜;她全身都被阴沉沉的低气压团笼罩于其中。
难、难道是他又在没自觉的情况下误触到逆龙鳞?是在什么时候?刚才吗?原因是什么?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因为他根本连她一片衣角和一根长发都没碰着……
「黑河,妳到底怎么了——」
白石仍然决定走近些、想问个仔细;不料对方却比他快了几拍抬起右脚,穿着运动鞋的脚尖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腿前方。
「唔!」部长大人痛呼一声,重心顿失当场跪下单膝、紧紧抱住左脚的小腿。「呃——啊……」从他口中不停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一张人人称羡的俊颜狰狞得看不出原样。「痛、痛死了……我的妈啊……」
踢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就在正中央的地方;再加上攻击的部位仅为脚趾前端,施力的面积愈小,代表受力的面积就会愈大,所产生的疼痛值也是乘上倍数的效果。更遑论胫骨也算是人体的弱点之一。白石双手压在阵阵抽痛的创处意图减轻症状,感觉冷汗正不断渗出全身上下的毛细孔。「妳、妳为什么要踹我胫骨?而且还是用右脚……」
这女人是右撇子、惯用脚是右脚,力道远比左脚还来得大。刚才她踹小春时用的是左脚,不过对他却用上右脚……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讨厌他吗?讨厌到这种地步吗?恨不得以容易使力的惯用脚踹他?
然而,他实在不晓得自己究竟又在哪时候踩到她姑奶奶的哪处痛脚了,内心感到十足十的委曲。
「呃啊……好痛好痛……我看我大概骨折了……」白石抱着小腿哀嚎了几声、稍稍抬起头,想瞧瞧此刻的黑河守端着怎样的一副面容。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见像是写着「你活该」之类的字眼、「幸灾乐祸」的邪恶表情;现在他们都很清楚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别人出糗出包和受尽惊吓的模样。「真是太要不得的喜好,那家伙是变态虐待狂吗!?她是对自己目前的生活有哪些不满的地方吗?所以才要拿我们出气!?」。好友忍足谦也曾经不留情面地如此吐槽过她——当然是在当事人背后的私底下所为。
然而,事实却刚好相反。攻击完毕后,她便静静地杵在原地、不发一语。虽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不过俯视部长大人的眼神却十分忧伤;光洁的黑瞳表面犹如甫被澄澈的清水刷洗过一番、正流转着潋滟波光。彷佛意欲述说话语。
忧伤……他惊讶自己竟然会从她眼中读出这样的讯息。
是为了什么感到忧伤?又是为了谁而感到忧伤?
正当白石仍诧异于这些源源冒出心上的念头之际,对方即已背过身去、朝校舍大楼的方向拔腿冲刺。
「呃?黑河!妳等——」才刚起步便又受到胫骨传来的疼痛阻却,使他只能以一跛一拐的瘸腿之姿慢慢前行。「唔……也未免太痛了吧……难道她的脚真的是金刚岩的材质不成……明明就是个矮冬瓜兼没长多少肉的瘦子,力量不知道是藏在哪里、又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这女人果然是有毒植物的化身,还老是搞「出奇不意」这种招数、太靠近就会受伤——从各种意义和层面来看。竟然能让他这个有毒植物专家踢到如此「大又坚固」的一块铁板。而让他更感惊讶的是——向来凡事不愿徒劳无功、浪费多余时间和力气、素有完美之名的自己,竟然会在她身上耗损掉这么多不晓得能否求得回报的精神和心血。最可怕的是,在遭到无差别的指谪和无预警的攻击后,他发现自己还竟然无法丢着她不管。
方才那种忧伤的眼神就像一颗拆房子用的大铁球,重重地打进他的内心;掀起一阵猛烈的惊涛骇浪。
倘若真有所谓前世后生和因果报应之说的话,那么白石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前几辈子究竟欠了黑河守这个女人多少。
他一面慨叹自己何以年纪轻轻便坎坷多舛的命运、一面艰难地移动双脚。走没多久,旁边便传来了一把慵慵懒懒的嗓音招呼。「唷!白石少年,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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