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梦境的意义(1/2)
一看见色彩缤纷的方盒,樱乃一双酒红色美眸瞬间绽放出光采。
「哎呀、看起来真好吃。」大婶瞧了瞧印在纸盒上的彩色图片,「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就只是……刚好有……」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啰。」龙崎堇打开盒盖,和孙女各拿了一个麻糬。「樱乃,等等就要睡觉了,不要吃太多哦。睡前记得刷牙。」
「好的,奶奶。」龙崎樱乃咬下一小口麻糬,慢慢咀嚼;一边悄悄打量赠送礼物的陌生女子。
黑河双手捧着刚才放下又拿起的马克杯,热牛奶的香味缓缓萦绕在鼻腔里外;她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新闻主播表示警方将会扩大搜索范围与继续追踪绑匪的动向;也请关东一带的民众切勿惊慌,就是要谨慎小心、注意家中的孩子安全,和劝告家长在这阵子务必亲自接送学童上下课。
麻糬的外皮口感相当细致绵密,内馅香甜却不黏腻、份量适中,清新的味道在口中溢散开来。
「……好好吃喔。」
「真的呢。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太甜、想配茶一起吃呢。」大婶高兴地道谢。「阿守,谢谢妳啊。」
「黑河桑,谢谢。」少女也笑逐颜开,双眼睁得又大又圆;不再觉得对方冰冷疏离。
黑河守转过脸来,摇了摇头。毕竟这都是送她礼盒的人的功劳,和她自己无关;应该感谢的对象是送她这东西的木下护士长。但如果真要说出来的话,似乎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大小姐已经完全遗忘掉自己之前在神奈川预订过却没拿走的手工巧克力泡芙。
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看到龙崎祖孙两人喜悦又幸福的样子,她自己心情也不错。
「对了,我记得妳好像不是最喜欢吃甜食了吗?一起来吃啊。」
这时,黑河守才想起自己那颗在吃饭前吐出来的糖还安稳地躺在包装纸上。
「没关系……我睡觉前不吃东西的。」
「原来如此,真是个好习惯。」龙崎堇频频点头、还用赞扬的眼神将年轻女子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来回瞧了若干遍。因为必须沐浴的缘故,黑河已经将原本栓住脚踝的负重物取下,不怕吓到龙崎祖孙。
这孩子的外在条件丝毫不差、绝对不会输给时下的女孩子;美中不足的部分就在于那个性和脾气。大婶又开始叹气,满腹遗憾。
黑河再将脸转回去面向电视。关于绑架案件的新闻已经结束了。
无论那名沦落成肉票的国中少女和姓杂贺的一家人跟她有没有关系,她现在都不想思考那种问题。
即使真的有关系,也不在她需要负责和操心的范畴内。
此时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计划必须执行。
「龙崎教练,请告诉我九段下区怎么去好吗。」
「啊、对对,都差点忘了。来、我指地方给妳看。」龙崎堇从柜子里抽出东京都的地图。「妳去那里要做什么啊?」
「找人。」
「哦?找谁呢?」在大婶的印象中,性情孤僻的年轻女子似乎没在大阪以外的地区拥有熟人或朋友。
「……一位姓里村的医师。」
「里村医师?他是妳的什么人吗?」
「不、他是……」黑河守抿了抿唇。「枫医师的朋友。他是枫医师的后辈。」
「喔、是阿枫……说的也是,毕竟他们都是医生嘛。」龙崎堇没再多问,爽快地告诉她九段下区大概的位置,以及可以怎么去、哪些地点有车站站牌等等。「妳现在只能徒步走,会花很多时间的,还是坐公交车去吧。东京的交通网很发达的,不管到哪里都能坐到车、不怕迷路。」
黑河放下捧着盛有温牛奶的马克杯的手、点了点头,再拿起杯子。
樱乃一直在旁边观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樱乃,妳快去睡觉吧。」
「好……奶奶。」
「所以妳明天就要过去了吗?那位里村医师那里。」
「嗯。」
「那快点去睡吧。」
「是的。」
龙崎堇接过她喝空的杯子,催促两名女孩赶紧回房。
黑河守望着大婶的背影。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那副体格还十分壮硕硬朗。
被人照顾的感觉……就是像这样吧?
长到这么大,真正称得上照顾过她的「外人」就只有三船枫和黑泽先生;三船友道和船越混血老人这些走「武斗派」路线的大叔们算是另一种意义层面的「照顾」——就好比成年鹰鹫把雏鸟推下悬崖、硬逼着学会飞翔一样,用激烈无情的手段训练她,致使获得真正能保护自己的本领。除此之外,其它人则是不提也罢。
黑河回到了客房,关上门。但是没把灯打开。
微弱的月光透射进窗玻璃。
她坐在弹簧床上,床面掀起几波浅浅的震动。
发呆了半晌后,她开始做伸展运动。这是她每天晚上就寝前的例行事项,已经养成了习惯。否则,就无法将身体保持在能随时采取突发以及「暴力」等行动的柔软状态。
一面伸展背脊和手脚,黑河也一面在心里想着。
今天下午寄回去的那些包裹,不晓得要几天后才会送达四天宝寺中学、到他们手上。为避免那些宝贵的名产失踪或者四处流浪,她还在包裹上注明是要给网球部的。包裹应该会送到学校的收发室,应该会有相关人员通知他们吧。
希望东西在她回去之前就可以送到。她可不希望自己和名产同时抵达。不然实在有点丢脸。
不知道会不会很高兴呢……那些家伙。
有茶叶、蜜柑、还有各式各样的漆器和雕饰以及手作木箱,他们想要什么就可以拿什么……不要也没关系,反正不是她出钱。
无论如何,假如能让他们开心的话,她自己也会很开心。只是不可能表现出来。
黑河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种闷骚又别扭的怪脾气到底是遗传到谁啊。她隐约还能记得母亲的温柔体贴和善良。
正因为如此,才会促成软弱无用的性格。
她觉得自己和母亲一点都不像。
那么,自己会是像到父亲吗?
可是,三船夫妻和黑泽先生都口供一致地表示「黑河藏井是个乐观开朗且正面向上的好青年」,不拘小节又大而化之,甚至带了点「脱线」属性。根据「这种描述」,黑河守觉得自己也和父亲完全不像,找不出丝毫相似之处。
也说不定,「原本」的她会是这副德性;假设在正常健全的环境中成长,她可能就会是那种样子。
黑河暗自思忖、自己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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