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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守护之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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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见到什么人哭,却又有点企盼着什么人会在自己死去的时候流眼泪。

果然是很矛盾的心理。

即使没有那样的人,有自己凭吊自己、这也就够了。

之所以总是穿得一身黑……除了是因为喜欢这颜色、觉得自己只适合这种颜色以外,最大的原因也是如此。

一方面凭吊着自己,一方面也希望能获得救赎。

救赎……

对于黑河守而言,意味着救赎。

不管是小少年,或者网球,都是。「网球」更是唯一能联系她和金太郎的媒介。一旦抽掉了这座桥梁,他们两人就等于是两条永无交会的并行线。虽然对这项运动并不抱着任何特殊情感,对她本身来说会不会打都没关系;然而却是无比重要的事物,少了它会很「有所谓」。她能为了对方练习网球,但是却不可能要对方来练搏击、射击或飚车这些东西。尤其是最后一项。

和她拿手的所有领域相比,「网球」实在是个神圣又圣洁的玩意儿。高高在上。倘若不是远山金太郎,她一辈子都不会去碰触。

幸好有少年与网球在身边,她的精神才能恢复得这么神速、又完整。

无论再怎么意欲忽视和否认——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让很多人担心,受了不少人的帮助,这些都是明摆在眼前、铁铮铮的事实。

独自一个人,是无法生存在社会上的。这个社会就是由分工合作的运作机制所主导,由许多各司其职的人们组构而成。

一个人活着什么的,是不可能的;除非选择隐居山林。

话说回来,远山金太郎对待她可谓无怨无悔、掏心掏肺,就像一只忠心耿耿的红毛犬。不过她响应的态度却实在欠佳……不对,应该是凶得要命、可怕得要命。那时候,虽然多亏有小少年吵闹不休,总算是强行撬开了紧紧封闭的心门、成功唤回她的意志;但是一清醒过来之后,暂时忘却的记忆彷佛排山倒海般又统统回到意识之中,在猛然难以承受的情况下,克制不住地对金太郎大吼大叫、还叫他滚蛋,惹得他哭得更厉害……不久前也是……

远山金太郎天生个性乐观开朗,尽管遇到不顺心的状况会哭丧着脸是正常的;但是却从来没掉过眼泪,并且总是下一秒就将挫折抛到九霄云外去、挺起胸膛继续往前进,绝不对过去的失败耿耿于怀,也不放弃抓住任何可能成功的机会。而那些稀罕的、珍贵的泪水,就这么浪费在她身上。

现在一想起来,心里就会感到阵阵纠结。

果然还是该好好向他小朋友道歉赔罪才是,要对他更好一点。野生儿童平时大而化之、粗枝大叶,却也有心思细腻、容易受伤的时候。

没有人能永远坚强、是真正坚强的。因此,人们才需要群聚在一起,互相扶持、截长补短。

伙伴这种东西……

黑河抬起手摆在胸前,底下刚好是护身符所在的位置。

从小到大,也受过「这个」的帮助不少。

即便伤得鲜血淋漓,也不见它被血液污染半分,貌似由高级货制成的墨黑色布料表面依旧干净光滑、由白色笔迹写成的字体依旧纯洁无暇;这点倒是挺邪门的。此外,不管她怎么丢掉它或遗忘它,最后它也总是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自己身边……就如同刚开学那时,没注意到绳子断了、后来被石田银捡到一样。护身符掂在掌中有点沉、摸起来鼓鼓的,猜测里面应该是装了什么东西。但是她从没打开确认过;总觉得这是一种冒渎的行径。

此时此刻,这个护身符又变得更重要——细绳上留着白石藏之介亲手系过的结。光凭这点就足够她牢牢地随身携带,当成最珍贵的宝物悉心供奉起来。毕竟,和从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相比,活生生的人类还是比较富有真实感。特别是对其怀抱着特殊情感的人类。

结果,针对那项害她伤得更重、险些丧命的莫名其妙的无理要求,船越老人只以一句「因为老子高兴、心血来潮」打发掉,配合吊儿郎当的态度,欠揍指数瞬间攀升到顶点。

『还心血来潮!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被落雷劈中触电算了!混蛋!』

混蛋东西、去死——多么美妙的口头禅们。

既美妙又糟糕。

黑河守想自己这辈子是怎么样也不可能温柔起来了。她也无法想象自己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善解人意是什么?能吃吗?」对她而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突然有点好奇……当自己面对金太郎时,会是那种模样吗?自己没有多加住意,也不可能会去注意。

一定恶心得教人反胃。黑河耳边甚至产生了被那些人频频吐嘈的幻听现象。四天宝寺中学的那群家伙。他们八成就是以吐槽和搞笑耍宝维生的吧;意义等同于呼吸睡眠和喝水进食。

口头禅啊……那还是像「エクスタシ」或「Nospeed,nolife」这样的比较好听一些吧?「胜者为王」也不错,有种随兴悠扬的霸气感……

慌乱的跑步声由远而近;一波波的震荡感透过地面传递到黑河身上,打断了她的冥想。隔着一层厚重的全罩式安全帽,跑步声听起来似乎远在天边。

「黑河君,妳还好吧?要不要紧啊?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会痛?」

两名赛车女郎加一名人妖男子焦急的询问声听起来也很飘渺。其实身材健美的上杉泰作并非人妖之辈,只是因为他老是爱乱穿衣服——譬如粉红色的绒毛上衣搭配亮到会眼瞎的青色灯笼裤之类的诡异装扮——以此作调侃用罢了。他喜欢开玩笑也禁得起被开玩笑,本身并不是很介意。应该说他根本就是故意想被开玩笑;这是他引起别人注意的一种方式。

因为人家是热情又大方的关西人啊——关于这点,他本人相当引以为傲。

「……我没事。只有一开始撞得比较大、后来就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不知道有没有擦伤就是了……」黑河守抱着肩膀和臂膀以及膝盖,痛得扯开嗓子扬声大喊:「臭老头、臭大叔……这辆车的龙头根本就有问题,直线加速和过弯的时候不是很稳、晃来晃去的……竟然还让我试车,是想摔死我吗?!」

「臭大叔」就是一直在船越老人身旁伺候着、年纪最长的那位中年维修人员。脸上有疤、叼着长烟管的中年男子推着有老人家坐在上头的轮椅信步走来。他待在船越老人身边超过了三、四十年,是老人最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兼心腹。

「妳早就察觉到龙头有问题,还不是飙得很高兴。如果没这么一摔来阻止,看看妳会不会飙到大气层外去。」

「没办法啊!是舍不得停下来……」

最近这阵子所累积起来而躁动不安的郁闷,想藉由沉浸于疾速中的快感驱散——速度飙得愈快,心情反而会愈是平静。不得不如此。假使不凝聚起心神的话,会很容易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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