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朝向共同的目标迈进(上)（1/2）
那天下午放学后，被某女彻底无视、错身而过的女导师急急忙忙地跑到网球场，劈头就丢出一句「黑河小姐怎么了」。
当时的气氛还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独自回到球场来的部长不知何故板着脸孔，像个大型闷葫芦、怎样也不吭一声，换完球衣之后，就一个人走到球场角落、将全身所有的气力都发泄在「挥拍」这个基础动作上，并且愈挥愈快、愈挥愈用力；和模拟击球的动作比起来，更像是在「死命痛殴」着什么看不见的物体泄愤一样；实在很不像一贯理智又冷静的他会做出的举动。搞得想采取进一步询问的浪速小子完全无法靠近，只能和千岁千里杵在一旁干瞪眼兼叹息连连。
『欸、白……哎！真是的，搞什么东西啊！这家伙到底在生气什么？刚刚他追上黑河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他们两个吵架了？吵得很凶吗？』忍足谦也回想起来，就和先前为了她鼻青脸肿而喧腾的僵凝气氛很类似。
『……谁知道。』千岁没所谓地双肩一耸。『倒是，他的右上臂不是还伤着吗？这样用力挥拍的可以吗？虽然是左撇子……』
另一方面，哭哭啼啼的关西新星则是还被搞笑二人组努力安慰着，财前光甚至罕见地动起脑筋，试图挤出些搞笑梗想逗他开心。祖师爷和副部长正在对稍晚到来的监督说明一连串事件的发生过程。其余部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布在球场上作自主练习。先前被黑河守带去部里的一年级男学生神情担忧地望着校队队员们。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大家是怎么了？』走进球场大门的丰臣秀子禁不住满脸讶异。
网球部素来就被视为四天宝寺中学校内的搞笑圣地之一；然而，当下竟然死气沉沉的一片；实在太不可思议、直教人大开眼界。
监督渡边修难得在场，不过女导师却没有脸红难为情的余裕亦或尝试向他搭讪的丝毫兴致；顿时间她也忘了自己和人家其实并不是很熟，根本连「认识」都还称不上。
『那个、我刚刚遇到黑河小姐，可是她完全没理我，请问你们知道她怎么了吗？』丰臣秀子冲到监督面前，焦急地抓着人家问话。
『哎、我说妳啊、那个……』
无关人员不要随便跑进球场——渡边修的后文还没讲出口，就被小石川的突然发声截断。
『丰臣老师，妳的脸有好些了吗？还会很痛吗？』
打从女导师甫踏入场内之际，他就眼尖地注意到了；并且也做好上前「搭讪」……更正，是表示关怀的准备。
『呃？我的脸？』丰臣秀子傻愣了一下，放开抓住渡边修风衣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蛋。『哎呀！没事了、不痛了。多亏有黑河小姐给我的冰袋，冰敷过后就好多了呢！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唷！要是看起来还会红红的话，这是腮红啦！因为我想用来遮掩不知道为什么会红肿的红肿，所以弄比较多了点……难道看起来会很浓吗？哎、讨厌，我可不想被误会成是浓妆老妖怪，人家还没二十五岁呢……』
渡边修吃了一惊，差点喷走叼在嘴上的牙签。这女人是怎么搞的？竟然用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讲出那么损人的话。
『那就好……要是真的有问题、会觉得想吐或头晕的话，请一定要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因为这些症状有可能是脑震荡的前兆。』小石川端出温和的笑颜给予建议。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的关心。』丰臣秀子笑着点头，试探性地问：『呃……小石川同学？』
此举立刻引起现场一片哗然，哀戚的气氛稍微被驱散了些。
原因无他，就连网球部里的部员都不见得能记牢的副部长的名字，竟然被在仓促之间匆匆介绍并且只听过一遍的外人记住了，小石川健二郎终于有种不虚此生的感触。
『是、是的！我是小石川、小石川健二郎，是网球部的副部长！』小石川随即立正站直、感动得痛哭流涕；同时，对女导师的好感指数更是瞬间升高。
『哇塞……没想到除了我们这些校队队员和黑河以外，还有人能记得健二郎的名字……』、『副部长竟然能在哪位非网球部成员的心中留下印象，而且对方还是个美女……』、『不晓得是该觉得羡慕嫉妒还是要吐槽……』、『副部长，恭喜你啊！』、『记得请吃红豆饭啊！』、『红豆饭个屁啦！意义搞错了吧喂！』
就当众人还沉浸在替副部长高兴的喜悦中、甚至还有人替他鼓掌叫好时，丰臣秀子开心地补了一句：『小石川同学，谢谢你的关心……你真是个「好人」！』
「劈啪！」几声，网球部副部长整个人从灰化石化到风化粉碎、从中间裂成两半，并且身中了无数箭；霎时间从天堂的最顶端跌落到地狱的最底层。
你真是好人、你是好人、你好人、好人、好人、好人、人、人人人人人人——逐渐随风而逝的小石川健二郎的心中荡起了无限回音。
『呜哇！副部长！』、『健二郎！』、『他要被风吹走了啦！』、『快拿扫把和畚箕来！不然副部长的粉末就要被吹得一点都不剩啦！』、『拿个袋子来装、快点！』
『欸、搞什么鬼啊？需要安慰的人又变多了啦……健二郎，你振作点啊、喂！别现在就完蛋了啊！我们还要打关西大赛的耶！少了你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忍足谦也和石田银等人正手忙脚乱着将伙伴的残渣集中起来。财前光无奈地跑去追赶其中一块乘风飞起的破片，边跑边猛犯嘀咕。『没想到副部长不但存在感低落、就连心灵也是这么脆弱，竟然会碎成这样，至少等全国大赛结束后再碎……真是的，那块碎片、别再飞了啊——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这就是所谓「杀人于无形」吧……人家不是常常这么说吗……看起来善良无辜的乖乖牌，其实杀伤力才是最强的。』不太想去碰副部长残骸的千岁千里接手逗笑小关西新星的工作。尽管这名外冷内热的九州岛男儿体内没有半点搞笑因子。『小金，不要难过了、快笑一个，等等我请你吃章鱼烧吧。不然看你想吃什么其它东西也可以……』
『呃？怎么了吗？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本来就是种礼貌呀。』丰臣秀子一脸疑惑又天真地说出实际上理所当然，但是对网球部而言却相当不可思议的话。『不过，小石川同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脸肿？你知道原因……』女导师对着副部长所化成的那堆碎片粉末问道。
『啊呃、那个啊！只是偶然听黑河、老师提起……没什么、没什么啦！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她有对你们提过我的事吗？有没有说我是她的好朋友……』提到某女的姓氏，丰臣秀子才猛然想起自己跑来这里的目的。『对啦！你们知道黑河小姐怎么了吗？』
正在收拾副部长碎片的校队队员们悚然一惊，纷纷转过头来。『什……什么？她怎么了吗？』
『刚刚我正好遇到她，原本想说找她一起回家的……』丰臣秀子一手抓着挂在肩上的提包背带。『可是她理都不理我，好像没看见也没听见我一样，直视着前方就走掉了。害我觉得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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