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椅子不是用来扔的（1/2）

年轻男子旁若无人地快步走到丰臣秀子面前，完全不将几名矗立在旁、表情怔愕、身穿制服的国中生们放在眼里。也可能是他以为这些少年和女导师毫无关连。

「秀子，现在已经很晚了、妳还坐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年轻男子边用责怪的语气说着、边去拉女导师的手臂。「怎么搞的？妳喝了酒吗？为什么要喝酒呢？不要继续待在外面了。快走、快跟我来，我们回去！」

男子操着关东地方的普通腔口音，讲话的速度飞快、不带感情，看起来是个性格急躁、连多等半秒钟都觉得浪费、春宵一刻值千金、时间就是金钱，不容许计划好的任何事项被从中破坏的那种现代化过度的人类。

「什……回去哪里……」丰臣秀子似乎此刻才终于清醒了许多；当她更看清楚眼前站着什么人之后，立刻露出受到极度惊吓的模样。「咦？郁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东京吗……」

「我一听说妳来了大阪，就一直也想要来找妳啊！」男子虽然以柔声的语气说着，却用更强的力道拉扯女导师的手腕，把她从座椅上拉起来。「不过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等到工作方面有了些空档，刚好能计划来一趟——倒是妳竟然一直都不接我的电话，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心慌啊！气死我了！」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丰臣秀子吃惊的表情渐渐转为害怕怯懦，缓缓摇头，「我已经跟你分手了，已经分手了……」

「妳在胡说什么傻话？不要任性了。难道妳已经忘了，我们本来就快要结婚了不是吗？我们曾经那么相知相惜……」看得出来年轻男子正在强忍怒意。他拉着女人，还能好声好气地动之以情。「秀子，乖、听话，快点跟我走，妳现在回来还不迟……」

「不要、我不要！」女导师加大摇头的幅度和频率，曲起身体、将重心往后移，双脚更用力地踩住地面不让自己被拖动。「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就是为了这个才离开东京……你放手、放开我！」

「秀子，」年轻男子还是没放开手，依旧维持着和颜悦色的面容。「要是妳不乖乖听话，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

女导师被扯痛了手腕，全身没来由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男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妳快跟我走。」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不要……」

忽然间，「啪！」地响亮一声，所有目击者全都愣了住；站着的呆立，走动的停住。

在那一瞬间，年轻男子突然面露狰狞、挥去一巴掌打在女导师脸上，打得猝不及防的她头晕目眩，也打断她的呜咽推却。

「妳真是的，为什么不听话呢？」明明身为打人的那方，男子却一脸痛苦。「要是妳肯乖乖听话，就不会这样了……我就不需要打妳了……」

丰臣秀子一手被用力拉扯到通红发肿，另一手摀住被打到的地方，低着头嘤嘤啜泣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不管怎样，怎么可以打女人呢！」性子较为冲动的忍足谦也开口喝止道。

「吭？你们几个是哪位？」

「我们……是四天宝寺中学的学生，她是我们学校里的老师。」

头一回碰见这种应该只会出现在连续剧里的意外状况却活生生上演在眼前，少年们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哼、原来还是国中生啊。」年轻男子似乎这时才正式留意到周遭，随意打量了四名未成年的中学生几眼，鄙视又轻蔑的眼神看起来非常讨人厌。「老子告诉你们，最好不要随便在街上强出头。当心惹祸上身。等你们长大到不需要监护人允许各种限制事项后，再来多管闲事吧。连夜店和舞厅这些地方都进不去的小毛头，少对老子指三道四。」

「啥？你说什——」

「谦也，你冷静点。不要在街上闹起来。」白石拉住差点启动暴走状态的浪速小子，小石川和石田稍稍往前站了些。「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对女性动粗啊。不管先生你是丰臣老师的什么人，都请不要再对她那么做了。」

对方几名隶属网球部校队的国中生都长得比他这个成年人还要高大，发育良好、体格壮硕，年轻男子反射性联想到那些会在街头打架闹事的小混混、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但是手中拉着女导师的手腕，又让他飞快地振作了起来。「废话少说！小心老子通知你们学校，叫家长来带你们回家重新管教和监督！家长会应该会很乐意处理这种事情吧？」

看着年轻男人自恃甚高又狂妄倨傲的嘴脸，白石终于能体会先前黑河提过的「年纪大的人类很讨厌」这些感想。虽说并非每个大人都是这种样子。

「老子不跟你们这些小鬼瞎搅和浪费时间了。老子一秒钟可是几十万上下。」年轻男子扭头冷哼，更用力拉扯女导师的手。「秀子，快跟我走！」

「不要……我不要……」丰臣秀子不断摇晃低垂着的头，还未自被搧耳光所造成的晕晃感中恢复过来，声音听起来有点精神恍惚。

「妳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不听话的家伙就是要这样教训！」

年轻男子尖着嗓子怒吼完后，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声，女导师又晕又痛得几乎站不稳，只能被动地让对方拖着走，美艳的外表和姿态变得狼狈不堪，险些摔倒在地。

「喂！不能就这样让那男的带走她。」忍足谦也用坚定的眼神环顾伙伴们。「至少也要拖延到黑河回来为止。」

三人一同点头，然后纷纷跑上前阻挡年轻男子的去路。

「你、你们还想干什么？当心我真的会联络学校通知你们家长……」年轻男子吃了一惊，没料到对方会跟着追上。

石田银阖起双掌，以低沉浑厚的嗓音劝说：「……一旦把力量用错地方和对象，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你、你在讲什么鬼话！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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