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靥（继续求收藏~）（1/2）

呼。

路奇蓦然从床上弹起，刚刚的梦境打断了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心。床单上的暗色示意着自己刚才异常激烈的情绪波动。

如果这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一定会听话的。按照卡库的要求，动手亲自杀了他。粘着鲜血的黄金匕首在脑海里深深地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清醒之后的自己却没有办法把刚刚的想法仅仅当成一场梦，或者，多年的训练已经让自己明白，这种是潜藏在自己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自己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离不开卡库，或者，在某一天，自己会动手，抛弃他？

路奇喝了一杯水，把一些自己根本不愿意承认的想法压下去……

路奇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了，明明就不想去回忆那个根本不真实的梦，可是，哪怕是一次的眨眼，那个梦都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快进……

“走吧。”松开拉着少年衣袖的手，带着斗笠的男人似乎带着厌恶的情绪把自己的手狠狠地擦了一下。

“多谢先生。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不敌他们呢？”少年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份的戏谑，“又或者，先生是故意的？”

“随你。”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戴斗笠的男人只留下一个背影，他不需要去在乎对方的想法，高高在上的身份和自己一时冲动救下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形成尴尬的对比。

“你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情的。”少年把衣服弄好，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再次相见，少年已成阶下之囚。当初被众人围攻的少年居然是高居庙堂之上的皇子，帝国的统治者最佳候选人。是不是很讽刺？男人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漫无目的四处晃悠的浪子，而是一个在多场征战中早已把心脏封在厚实的盔甲之下的将领。

我们都隐瞒了对方……

男人觉得很失望，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他们不就是仅仅见过一次么？男人自嘲地这样想着。当看到少年仅用双腿就把围在身边的七八个武士全部踢倒的时候，男人开始觉得愤怒，灼热的火苗烧疼了理智的神经。

砰。男人毫不犹豫地出拳，少年也很配合地应声倒下。少年没有闪躲，不是没有躲过去的实力，而是，根本不去作出反抗的动作。

“卡库，皇子。你的恩师恐怕要失望了呢。”看着对方脸上被沙石擦伤的血痕，男人特意加重了皇子二字的读音。

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毁掉你。

“在下师承索隆剑士。罗布路奇，将军。”

“将军，他身上也许还有一些有用的资料。”

国破，可是哪怕是一户的希望都要夺走，死灰复燃，这绝对不是罗布路奇的风格。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原来我的职责，是毁掉你。

“放点春风散，其他，你们看着办。”春风无边，风月依然。路奇想着自己救回来的少年下一刻所要承受的屈辱，心脏莫名地紧缩了一下。

不过是提携玉龙为君死。路奇这样想着，一下子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眼前的景象不算凄惨，至少，在路奇看来不算凄惨。原以为对方会向丧家之犬一样跪地求饶，可是，到底是低估了那个人了。潮红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不太真实。单手撑地，盘腿而坐的少年倚在墙边，恐怕是没有力气再进行一次激烈的反抗了。挥挥手，让脸带愧色的属下出去。路奇站在卡库的面前，居高临下。

执迷不悔是你永恒的印记。

“救救我……”少年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艰难地呼气。

“好。”进一步的动作不是温存，而是把对方的手骨踩得嘎滋作响，骨骼相错的声音，很真实。

流光转，风月度。

两天后，祭旗，以壮军威！

果然还是不肯乖乖地离去么？路奇头疼地走出营帐。当看到痛苦而恐惧地躺在地上的行刑手和一脸“你到底把我当什么”的骄傲皇子。路奇无话可说。

接过副将递来的黄金匕首，路奇扯了扯嘴角。

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很干净的少年，至少战争不是他挑起的，他为了保护百姓，乖乖受降。而现在，我要杀了他。

卡库盯着反射阳光的黄金匕首，也动了动嘴角。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很孤单的将领，至少没有人是他可信的，可是他救过自己，只剩一人。而现在，他必须杀我。

“动手吧。罗布路奇，将军。”还是忍不住恶趣味地在心里加上胆小鬼三个字，你会相信一见钟情么？冷漠的皇朝里，你是除了恩师之外唯一一个愿意救下穿着贫民衣服的我的人。看惯了别人的生生死死，请动手吧。剩下的路，只剩你一个人走下去了。

“就算没有那一剂药，我也只会和你，风月依然……”

从喉间喷出的鲜血为一切划上残缺不全的休止符。

这日的天空是那种喑哑的青灰，彷如由一块块形状各异的软挫伤口拼合而成。路奇和卡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空不蓝，可是，阳光很明亮，扫在身上，让人忘记了什么叫做身份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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