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1/2）

方兰生与晋磊，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冷战阶段。

方兰生虽不甚明白，但也能隐约察觉前几日发生之事十分羞恼，心中某些地方也动摇不已。一想到当日自己竟然被那种、那种滋味攫住，还丢人的发出了可耻的声音，便一心埋入意识之中，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两人若是还相处，不说话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来来去去总归令人无措，还不如就此沉睡几日，等这份尴尬消散了再说也好。

方兰生这般反应也让晋磊不由松口气。

明了了自己心事固然不假，但……

晋磊抿了抿唇，眸色暗沉下去。

就算他喜欢了方兰生，又能如何？

莫说他如今大仇在身，便是他有朝一日报得了仇，也是无疾。方兰生他如何会接受这样一份背德之情。

晋磊人在三楼，他凭栏依靠，双目漫然的望着安陆满城金红枫树，热烈灿烂。偶有些碧翠之树，相互映衬，碧色越碧，金红愈烈。

他从来坚定不移的双目中，却流露出了茫然。

按住胸口，感受着沉睡之人安稳的呼吸，晋磊没来由觉得自己心头疼痛起来。

方兰生，方兰生……

只是念着名字，并不发出声音。但“方兰生”三字却似乎有着仙力，每唤一遍，便在心头深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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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过两日之后，整个安陆逐渐沸腾了起来。

原因无他，自闲山庄发了话，要比武招亲。

行走江湖之中，最最重要的，莫过于消息。

自闲山庄的大小姐要比武招亲的言辞，不日就传遍了江湖。于是一夜之间，安陆街头巷尾，忽然多了无数年轻的与不年轻的，挎着刀配着剑，拿着些说不清名字的奇形怪状武器的江湖中人。

单纯看热闹者有之，为着叶问闲和自闲山庄之名者有之，想要名利与美色兼收者亦有之。

不过一场比武招亲，其中各方心思涌动，堪比盛会。

叶沉香来找晋磊的时候，气呼呼的，“我同爹爹闹翻了。比武招亲这回事，竟然从未同我提过便办了！”叶沉香恼恨万分，竟是连自闲山庄都不愿意回了。罔顾她的意愿，随意举办比武招亲，恰好戳中了叛逆的少女心思。

“哼，我看爹爹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了。”

“伯父也是为你好，想要为你找个英雄人才，方才配得上你。也是父母一番心思，何必这样气恼？”晋磊好言相劝，心中却也是为叶问闲这番举动甚是不满。

本想着保持着同叶沉香这暧昧的关系，好徐徐图之。未曾想叶问闲竟忽然闹出这么一出，打乱他的计划不说……

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谨慎的揣测叶问闲的用意，晋磊不知觉心烦意乱。

睡了好几日终究睡不着的方兰生早就醒来，一旁听了老神在在的，“比武招亲？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他嘿嘿笑起来，“不是个身手高强的人，还真压不住这叶沉香。万一他看上个什么书生小白脸，那对方可就惨了。一不小心惹到她生气，一巴掌拍下来，当场就得趴下。恩，这样看来，比武招亲还是不错的嘛。”

晋磊揉揉眉心。

方兰生！安静些！

切……

撇撇嘴，方兰生终究闭口不言了。

叶沉香之后没能再与晋磊说上什么话，她便被叶问闲派出来的家丁绑回去了。晋磊不好阻拦，只能看着被打晕的叶沉香由功夫婆子小心的抬进了马车，而后辚辚回去了自闲山庄。

人一走，方兰生又觉得尴尬的手脚都不知晓怎么放才好。现下回去睡觉也是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于是两人只能沉默，听着彼此交错的呼吸声缓慢的变成同步的调子。

夜了，明月高悬，清明的月光倾洒。

晋磊忽然提气，纵身跃上了屋顶。

一人一魂就那样坐在屋顶，仰头望着天空中那轮巨大的满月，明辉洋洋泠泠。

许久之后，晋磊轻声道，“方兰生，若是……若是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回家的方法……”

若是你真的一辈子也回不去你的琴川，一辈子都无法从我身边离开……那么，那么……

我便……

方兰生没有应答。

不知是已经睡去，还是拒绝回答所以沉默。

没能得到答复，晋磊心中失落万分。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问出的这个可能，究竟藏了他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与疯狂的念想。

罢了，反正如今你也还在我身边……

他晋磊，竟也有想要这样自我安慰的一日。

仔细想想，既是心酸，又是窃喜。

个中滋味，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方兰生，确实没有听到晋磊的问题。

他望着那满月清辉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迷蒙的况境。

依旧是琴川，方家，自屋。

不曾更改过的摆设，不曾挪动过分毫的自己。

只是比之上一次仿佛望着别人那样看着自己，这一回却更多了几分自己躺在床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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