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血（上）（1/2）

方兰生喉咙干涸，他舔舔嘴唇，心里抱着一丝微弱的期待，“少恭……你，你就此住手吧。天地运理，不予人情，我也明白……”

欧阳少恭忽然笑起来，“这样来说，小兰倒是与众不同。不知你究竟是出于何种立场来对我说，你感同身受——！”

话音未落，欧阳少恭卷袖一挥！猛烈的狂风忽然席卷，而那怪异的狂风却像一双无形的手，把方兰生整个人扯起来，直直抛向了欧阳少恭！

晋磊心神震荡，失声吼出，“兰生！”

方兰生被狂风弄得头晕目眩，接着“啪嗒”一声掉落在欧阳少恭脚边，模样狼狈。欧阳少恭俯下身，恰与抬头的方兰生视线相交，“既然小兰都这般说了，不让你也试试这魂魄分离之痛，便对不住小兰一番情意了不是？”

言毕，欧阳少恭探出了手。

那是一只常年浸润于丹药之中，属于大夫的手。白皙，干净，指节修长。

方兰生看着那样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胸口。还未及反应，便觉到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

方兰生惨叫起来。

晋磊脸色刷白，握着百胜刀的手竟开始不稳。脚下却毫不犹豫，横刀携带破空之势攻向欧阳少恭！

与此同时，百里屠苏等人亦同时发力，数条身影齐齐扑向那半蹲在地上的人！

欧阳少恭不为所动，只是望着被他按住胸口，如今近乎痉挛的方兰生，轻声道，“你知晓，什么叫做最极致的痛楚吗？火烧？针扎？刀割？这些在魂魄分离前都算不得什么……小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撕得粉碎；你的每一寸骨头，被碾成粉末；你的每一寸经脉，每一处血肉，在被利齿啃噬？”

他的声音温柔，笑容也淡和，与不久前那个望着方兰生摇头叹气，无奈却包容着方兰生的欧阳少恭，毫无区别。

/“放开他！”这一瞬，晋磊的脑中，什么都不剩下，只除了一个念头：兰生。

兰生，兰生，兰生！

他的兰生，在惨叫……

他的兰生，在受折磨……

而他，却无法突破欧阳少恭灵力筑起的结界分毫。他只能又一次被结界反弹回来的力道狠狠摔在地面，吐出一口血，而后眼睁睁看着方兰生在欧阳少恭手下痉挛抽搐得像是肢体被随意摆弄的偶人。

遭遇双生同命鸟而使得方兰生几乎毙命的那个夜晚，晋磊所感觉到的那种恐慌又攫住了他的心神。

兰生，会死……

手背落上了温热的液体，晋磊低头一看，才察觉是从自己唇边滴落的血液。

猩红的颜色。

晋磊死死盯住结界中的方兰生，缓缓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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