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友 去年你就不小心（1/2）

去年你就不小心，

今年你又不长眼。

十个车祸九个快，

不要命的不要脸。

到了晚上的9：00，云路车主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他脚上的伤口疼痛起来。他按了一下止疼泵上的加药按钮，“哧、哧、哧……”止疼泵连续响了15下。

这时候，病房的门响了一下，几个人扶着一个年轻伤号走进来，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上贴着胶布。说是他刚才骑着125摩托车到了柴家庄，与放在路旁的手扶拖拉机相撞。手扶车主没伤着，125车主的眼皮上方磕了个眼子，胳膊上划开了一道40公分露着骨头的口子。

送年轻伤号过来的人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嫌他不小心、不长眼、不要脸、不要命……年轻人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像个木钟儿似的，任人敲打没有回应。

这个新病友是诸葛镇人。去年他也是骑着这辆摩托车，也是在这条路上，肋骨磕断了两根，大腿上缝了八个巴儿。今年，他又故伎重演。不论他的家人，还是亲友邻居，没有一个不生气的。

125车主环顾四周那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很无助地望着病房的门外。忽然一声哭泣，他的眼神一下子收回来，四周的吵嚷也嘎然而止。寻着尖厉的哭声，从门外进来了一位穿着红上衣的少妇，跑着站在了125车主的面前。

日光灯下，她像一块红云，把他头上、胳膊上的白色都映红了。他的头低下去，再低下去，喃喃自语似地说：“别哭了，别哭了！”

红衣少妇擦了擦眼泪，把125车主扶到17床上，让他轻轻地躺下。她又回过身来对他们的亲友邻居说：“天不早了，明天还得干活，都回去休息吧！”大家执意要留下一个人和她做伴儿，却被她婉言谢绝了。

现在，405病房里的三张病床上，都住上了病人。16床上是云路，17床上是摩托125，18床上住了七米钢结构。这一夜耿陪护、红衣少妇、马陪护都在各自病床间的地板上铺上了塑料泡沫板，和衣睡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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