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兽医（293）一个大花老母猪（1/2）

一个大花老母猪，

个大槽大能吃食。

拱开圈墙要了命，

三百多斤地瓜皮。

这个李春闹，都说他是百巧百能。他自己也说，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会。今天，他的老母猪病了，他应该不用请兽医，自己动手才是。但是，他的嘴却硬不过现实，求到了兽医的门口里来了。好在王学奎并不和他计较，救治他的大花老母猪要紧。

说起李春闹的这大花老母猪，可是王家沟大队的名猪。首先是它的个头大，一米高，两米长，还不算它的尾巴。再加上它三十公分的尾巴的话，那就是两米三了。从侧面看，它的躯干就像是一扇门。它那四条腿就像是四根柱子，稳稳地托住了它那又长又宽的身躯。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很得体很壮观的样子。最让人望而生畏的是它的头，从整体来看，那简直就是一头大象的头。两只大耳朵就像是两个大蒲扇，从两边垂下来，把它的两个眼睛盖住。它的嘴巴使劲向前撅着，就像犀牛的角那样。不过犀牛的角是圆的，它的嘴巴是扁的，上面有一个平面。如果让一个人坐在上面，一定像坐在椅子上一样舒服。它这嘴的特点，具有当今新品种猪的明显标志，这新品种猪是什么猪呢？它的雅号与泉河公社采购站长的外号齐名，大名鼎鼎的马克霞。

马克霞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身体小巧玲珑，身上的毛黑白相间，一个白圈儿一个黑圈儿，就像是一朵一朵的花儿一样好看。李春闹和黄兆云都管它叫小花。后来，它的个子越长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大。

李春闹“量体裁衣”，给它做了一个食槽。这食槽是用一块长两米，宽一米，厚半米的青石打的。当初他在山上打好了，往下抬的时候，是三十二个棒劳力上杠子抬下来的。这一槽子能盛三水桶猪食，他的妻子黄兆云喂猪的时候，把这食槽里倒满了，马克霞把嘴插进去，不用抬头，一口气就能把这些食吃进去。再后来，李春闹夫妇发现这小花竟让还知道发情，是人家没阉过的。李春闹便背着二斤豆子，领着它去三里以外的那家有种猪的人家去使猪。

五个月以后，小花竟然生下了十八个小猪，样子都像它的妈妈一样，既能吃又能长。谁家买了去，谁家就来了好事儿，不用一年四五百斤的大肥猪就出了圈。

许多人家在集上买个小猪放在圈里，给它做了猪食它不吃，整天瘪着肚子吱吱地叫，两年三年喂不肥它。大家都馋李春闹家的这个大花老母猪好喂，一口气吃这么多猪食，还吧唧着嘴伸出舌头舔槽子。

李春闹有苦难言，他说他被这个老母猪吃穷了。队里分的口粮是一定的，一口人一年就那些地瓜，都给猪吃了人吃什么？让他难以启齿的是，他的妻子黄秀云一米八五的个子，肚大腰圆，也是个盛饭的主。他曾背地里对人说，他老婆和猪一顿能吃一麻袋地瓜皮子。不过，这话是虚话，不能随便乱说的。要是传出去，人家不笑话能吃的，单笑话他“疼老婆吃饭”“养不起老母猪”，这名声可是很难听的。要是让老婆知道了，那就更完了。黄秀云的脾气都了解，不拿着绳子去上吊才怪呢？要知道，这疼人吃饭是最让人寒心的。

其实，黄秀云何曾不知，一家人过日子家里有多少粮食，能吃到几时都是有数的。一天一人吃多少，老母猪吃多少，都要有个定量。因此，猪食里多加糠；人吃饭多吃菜，就是她明智的选择。她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时半干半稀。”

人有自制能力，饿了就说是不饿，没吃饱就说是吃饱了，没吃饭就说是吃过了。这猪可没有这么客气，实事求是，饿了就是饿了，它会想办法把肚子填饱的。

一个秋天的晚上，到了下半夜，马克霞可能是饿坏了。也许是那三桶食水太稀，尿了几泡尿就没有了。也许是因为秋天太忙，黄兆云忘了喂它。它开始自谋食物，用它那犀牛角嘴巴把猪圈的墙拱开了。它从圈里走出来，找到了山坡上晒得半干半湿的地瓜皮子，就像吃饼干点心一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天亮了，它还不往回走，还在那里贪吃。找到了好吃的，它哪肯轻易罢休？终于被地瓜皮子的主人发现了，人家就大叫起来。喊了家人把它赶跑了，又去找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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