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在秦门醒来(1/2)
甩掉楚恪的跟踪不是件容易事, 但沈叹做到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可接下来要去哪儿他却没个主意,走着走着又没了方向,好像连路都不是路了。
不过一个人落到他这个境地,黑白失色,正道倾覆,还有何可惧?有什么值得去顾惜?
他的性命?没了不吃亏。他的未来?早已一片狼藉。
一个楚慎把他从火场里救起, 精心照顾、托人教养, 叫他看得见万丈光芒, 走的路都坦荡明亮。可如今又是那个楚慎, 轻轻甩袖一震,震碎了十万八千里路,留给他的就是臭水沟了。
这么一想, 他真该死在那火海里。
沈叹就和一缕幽魂似的飘在湖畔, 鞋袜均已沾湿,衣摆上全是露水,他也不在意, 只觉得湿透了才好,这样才显得干净点儿,人的心亦随水而动, 他的叹息也会淹在风里。
然后他就听到了声响。
一声两声三四声,水声淙淙里带了点杂声,很容易听出来。
沈叹回头一看,发现前方的水里竟然飘来一个人!
这人大半个身子都浸着,不知是死是活。
沈叹二话不说, 衣服都不脱就跳了下去。
水很湍急,他身上的衣服在水中显得格外沉重,他心里却减了点负重,那冷意要侵上来,他却觉得自己的双手是火热的——只有在救人的时候,他才忘记自己曾经杀过人。
人终于被救了上来,沈叹看了就是一声惊叫。
这人他见过,而且还是在寇雪臣的府邸里,他隐约记得这人叫小宗,喜欢在楚慎的身边转来转去,舞起剑来像是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
好端端一个年轻俊才,怎落到了这田地?
他见这人满身是血,但还有气息,便往胸口上按压几下,又传些内力活了活脉。
小宗吐了好几口水才算清醒过来,一睁眼看见沈叹,抓着这人的衣袖就道:“快……快去救三哥……”
“三哥”二字让沈叹浑身一震,他又惊又疑地攥着小宗的手:“哪个三哥?你说的可是楚慎?”
小宗声音虚弱道:“他被秦灵冲设了埋伏……受了重伤……快去救他……再晚就来不及……”
他不说还好,说了沈叹就剩了一份冷笑。
楚慎被秦灵冲设了埋伏?那个和他关系密切的秦门少主?
这人在说什么笑话?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他目光一沉,一把甩开小宗的手,像甩掉一根附在身上的臭藤烂蔓。
“走了一个楚恪,又来了一个小宗,楚慎啊楚慎,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监视我,连这样的手段都敢用。”
小宗一脸懵然道:“监视?”
这人说的什么话?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沈叹冷笑道:“秦灵冲和他什么关系?你和他什么关系?秦灵冲怎会对他动手?就算动了手,你又如何知晓?分明是楚慎派了你来,还演这么一出丑戏。”
说完他还不解气,觉得救人的心思都白费了,恨恨地把湿透了的外袍脱下来,重重地扔在地上,仿佛把一切慈心都扔尽了。
“要是这么不放心我,当初何必放我走?派人跟踪岂不麻烦?干脆一刀杀了我,绝了后患,也给我清净!”
小宗先是木愣愣地瞪着他,仿佛和看一本看不懂的天书似的那么打量他。----更新快,无防盗上------
然后这人像忽然醒了过来,颤抖着扒开身上的衣服,指着一道道伤口:“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告诉我这叫什么戏?”
他声音虚弱,面色惨白,可眼里像是能冒出火来。
沈叹一瞥,那身上的伤口果真是实打实的,要是做戏,这也做得太过分了点。
这下他稍微信了几分,可疑虑还浮在那儿。
“楚慎……真的被人埋伏了?”
小宗这才觉出点痛,热上头顶的血又冷了下去,人软得就像是一滩水了。
“我不知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可他是真的中了伏……我亲眼所见……若再不救援……恐怕他连命都保不住……”
沈叹越想越疑:“你说你亲眼所见,可拿得出什么证据?”
秦灵冲和楚慎的关系匪浅,若这人说是别人埋伏了楚慎,他或许还能信上几分……可是秦灵冲?他怎么能?
这人看着还是不信,小宗想把事情原委都说上一通,可心里一急,这气一时上不来,竟晕了过去。
沈叹见他气急晕倒,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把这人背起,准备带他到一处客栈休息。
若是楚慎真的遇了劫……那他又该如何?
沈叹闭了闭眼,一声叹息自嘴中溢出。
罢了,罢了,就当是把欠你的还了,你若真被人设计重伤,我除了报信救人,还有第二个选择么?
若是见死不救,看着你就这么死了,我只是一时痛快、解气,过后又要满心鄙夷,横看竖看都看不起自己了。
说巧不巧,一道风声在身后响起,沈叹回头一见,来人竟然是楚恪。
这人出了寇府就跟了他一路,好不容易被甩掉,如今又顺着蛛丝马迹跟上来了,说声阴魂不散就是他了。
沈叹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想起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而楚恪见到这人浑身一震,松散的目光跟着一利,“他怎么变成这模样?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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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醒过来时,身上是柔软的丝绸被,周边是一股异香,丝丝缕缕飘入鼻,软糯、清甜,好像周边堆满了糖果,随手一拿就能吃饱。
但他一睁眼,背部就开始隐隐作痛,一转头,发现秦灵冲就在身边。
伤口可一点也不甜,秦灵冲在他眼里也不是从前的模样,那关心像是挤出来的,那焦急倒如假的一般。
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秦灵冲,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的秦灵冲,究竟去了哪儿?被什么人藏了起来?
楚慎苦笑一声,闭了闭眼,好像连看也不想看这人一眼。
可不就是他么?他一心想着改变秦灵冲,想把一个纯白的人倒腾成厚黑厚黑的大佬,到如今作茧自缚,却把自己困住了。
从前人说现实骨感,可摆在他面前的现实,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秦灵冲见他醒来倒满心惊喜,可看这反应又不对,心内一沉,马上问道:“三哥可是觉得痛了?我马上叫大夫取来热敷药。”
楚慎淡淡道:“不必了。”
秦灵冲歉疚道:“是我对不住三哥。”
楚慎睁开眼:“你若出够了气,就让我安静躺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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