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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柳暗花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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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时间有多长?

对某些人是短短的两年, 是来弹指一瞬过、白沙流隙走。----更新快,无防盗上-------

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风变云幻、大不相同——新的面孔浮上来,旧的模样沉下去,两年就已经有两百年的感觉。

张澜澜去探望楚慎时,心里就存着这一想法,怎么驱都驱不散。

两年前“白虹塔”一战,他被带回秦门救治, 一直晕迷, 在秋花旋妙手调治之下, 也花了足足三个月才醒来。一睁眼, 他就被苏逢真告知——李璇川的魂魄被带到了潜云洞,交给了洞中邪神。

几日后,他与楚恪一道去了潜云洞, 那邪神亦实现了承诺, 授予张澜澜一门奇门术法,让他在每月十五时到洞中一叙,凭地势中积沉的灵气、再凭这术法口诀, 便能与另一个世界的身体交换魂魄。

简而言之,张澜澜在现代使用身体的时候,楚恪便在古代使用自己的壳子。

张澜澜若是到了古代, 用了楚恪的身体,楚恪便在现代用他的壳,使他的钱。

两方不相误,人生相交错,他从来没有与一个人发生过如此紧密的关系, 只觉生活从此大不一样,可也充满着刺激和乐趣。

楚恪穿来的时候是2006年,如今12年过去,世道早已大不一样,他一日日看得眼花缭乱,只觉样样都是好的,古代的世界与这一比,简直是个狗窝草坑,于是憋着不肯回,可惦记着古代认识的一帮朋友,又想着几位姿容绝世的红颜知己,不得不回来。

商镜白便没这么幸运,他虽用回了自己的身体,但身上经脉受损,伤势极重,好一段时间不能运功下地。

所幸苏桃染等人忠心不减,一直在旁看护照料,他也是个争气要强的人,没一刻停止复健。一日日金汤良药灌下去,身子渐好,总算也能下地走路、运功发力。

霍闲非的魂魄终于浮了上来,能用身子,可麻烦也接踵而至。

他去了病气,涨了名声,但楚慎附在他身上时,硬是在短短时日内把“万象神功”修到了第三层,导致霍闲非不得不给楚慎行了个拜师礼,又去楚家报了个道,去自己的师门雁山派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秦门几万门徒,又或是与秦门有旧之人,如今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左一句“霍大公子”,右一声“霍小先生”,霍闲非多次解释,多次被婉拒,也只能无奈接受。

至于小侯爷,奸相与老侯爷勾结谋逆之事一发,堂堂侯府惨遭抄家,一百女眷流放荒地,二百男丁秋后问斩,小侯爷亦伏法受押,入了刑部大牢,一桩桩罪孽在严刑下尽数招出,只等官家发落。

提了这二人,就不得不提秦灵冲。

这人自失了门主之位,一路向西风餐露宿,途中难免遭遇一些宵小之辈。所幸楚慎看得远,想得多,派了萧慢一路护航,二人一路鸡飞狗跳,总算有惊无险。

最奇的是,这最不可能处的来的两个人,在相处中也生了些情谊,秦灵冲不知怎么想的,竟有了拜萧慢为师之意。

萧慢能为人师长?他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拜师礼也没成,可秦灵冲还是一路照顾萧慢,顾到最后,竟不知是谁在保护谁。

萧慢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路的照顾,吃的喝的全让秦灵冲去解决,自己只管偷懒躲闲,倒像多了个免费的仆人。

但二人分别之时,这人还是传授给了秦灵冲几门功夫。

就几门,不算多,可秦灵冲从此保命无虞,轻功绝顶。

他离了楚慎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宽,离了秦门才知这江湖上生存如何不易,因此软了脾气,收了锋芒,待人接物皆是谦逊,但几分傲骨仍在,他仍旧不肯接受秦门之人的襄助,坚持自己养活自己。---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这一坚持,倒是让他收获了不少。

秦灵冲西行到了边境,改了名乔了装,又凭自己一番见识和手段,慢慢聚拢了边境各族中一些不得志的人,成立了一个“天灵商帮”,两年来都在边境地区行商走货,慢慢攒了些势力名气。

最后的最后,就得提到楚慎了。

他回秦门不久,就将门主之位正式传给了裴瑛,为远离帮派纷争,还特地改名为楚天阔,取的是天高云阔之意。

这人撇下一身帮务,有时与萧慢结伴而行,在大山大水里穿行,有时去当当寇雪臣的护卫,护送他一路前往荒蛮之地。但更多时候,是在南海地区行侠仗义,屠恶戮奸。

选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理由。中原认识他的人太多,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来,可南海地大人稀,熟识他的便极少。于是这人一路混一路打,杀的都是豪强恶霸,助的皆是含冤受屈的善人,竟因此累积了侠名,多了一个“南海上客”的诨号。

可他在熟人面前,并不会让他们叫自己是楚天阔,只让他们依旧用着旧日称呼,叫他一声楚三哥。

三哥啊三哥,多么亲切的称呼,又是多么遥远的存在。

张澜澜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到了小屋的面前。

这小屋是寇雪臣给楚慎买下的,买的理由也简单——地处竹林深处,最是幽僻娴静之所在,适合萧慢突然到访。

可今日到访的是张澜澜,他也准备了一番说辞,想与楚慎诉说。

刚想伸手推门,结果门自己开了,楚慎自己走出来了。

他面上本有一些风尘倦色,可一见张澜澜,那些疲的惫的颜色全一扫而光,容色焕出新活力,一伸手就拉住了张澜澜,把他往屋里请。

一番日常问候后,两人开始谈天说地,楚慎说这些日子以来去的山水,看的风景,又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提到杀了哪几个不长眼的恶棍。张澜澜一听风月,二听了血光,笑了笑,开始诉说自己和楚恪那群狐朋狗友的相处日程,他很是不习惯顶着一个艳名走江湖,奈何楚恪花天酒地的名声太过,他也辩也无处去辩。

他说得越是无奈,楚慎越是笑声连连,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满屋子都被这欢喜和惬意淹了。

可说到了一半,张澜澜却不得不提起一个问题。

“三哥……你还未将他下葬吗?”

只一句话的功夫,屋子里的气氛就从天光晴好变成了多云转阴,楚慎收了笑,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似乎已经用沉默给出了答案。

张澜澜眼见他不愿多说,只能自己把话都提出来。

“我知道你还念着他,可燕择已经去了整整两年,你总得让他入土为安吧?”

楚慎淡淡道:“他如今躺在潜云洞的冰棺里,没人搅扰,清净自在,何处来的不安?”

张澜澜摇了摇头,一语道破乾坤。

“我说的不安从不是他,而是指你。”

楚慎把茶杯往前一推,好像一点儿也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我这些日子过得忙忙碌碌,大事小事都做了不少,实在再安定没有了。”

张澜澜却道:“你越是埋头做事,越代表你放不下过去。”

楚慎杀的都是什么人?最难杀的那种恶人。

楚慎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别人干不成的事儿?

杀这些人,做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是九死一生,他偏要一个人去做,拒绝帮手,不愿求援,可不就是在找死么?

他正值盛年,大好将来在前,何故自弃自绝,非得把性命放在刀尖上?

还不是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只把翅膀扎在他心上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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