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要被夺舍了(1/2)
“还叫我三哥?还记得你今晚是要把我拉下台的吗?”
话一落地,秦灵冲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人说不出话,楚慎又吐了一口血,那血气和水一般泄出来,叫秦灵冲一下慌了神,赶忙上手切脉象。
切了方知这人命如残丝,秦灵冲又惊又惧道:“你的脉象怎会如此糟糕?我下的毒只会叫你使不出内力,不会要你的命。”
“你还算有点良心,不枉我吃了这些酒菜。”
“你明知是毒,怎还喝下去?”
楚慎笑了:“有毒无毒,那都是你递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喝。”
秦灵冲瞬间愣住,五官不知如何摆放,眉头皱了又舒,想说点清晰雪亮的爱憎出来,可最后只能收住。
楚慎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圣人还是魔鬼?也许秦灵冲这辈子都看不明白。
楚慎咳了一声:“别自作多情,虽说我爱你爱得深,但我不怕这些毒。”
秦灵冲如遭雷劈,身子如一截断木似的僵在那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爱你爱得深?”楚慎笑道,“老门主把你托付给我时,我就把你当亲弟弟来爱了。我爱人的方式一般人受不了,你忍到如今才和我闹翻,实在了不起。”
秦灵冲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三哥别再笑话我了。”
“我不是在同你说笑。”楚慎的笑渐渐淡了下去,“我不怕这些毒,因为这世上最厉害的毒在三年前就埋我肚子里了,别的毒碰它,只有磕头认爹的份儿。”
“你是三年前中的毒?”秦灵冲似抓住了什么关键所在,“这就是你三年前开始疏远我、排斥我的原因?”
“这的确是部分原因。若有五年或七年,我可慢慢磨你的性子,三年太短,我只能用最快的法子叫你长大。凭你如何恨,我都不在乎。”
秦灵冲呐呐无言,眼圈红得似被人打了一拳,眼见楚慎又咳了一口血,赶忙扶起他道:“先别说话,我带你去寻大夫,‘摇铃神医’黄碎铃就在青州,我带你去找他,你一定会好起来……”
“好不了的,我早问过他了。”楚慎目光定定道,“我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今日动用‘万象神功’杀敌,再压不住这奇毒了。”
秦灵冲的话已哽住,人像一下子没了力气,楚慎却用喷火般的眼神催他振作,一句句嘱托他身后事。
“魏长老人虽死,势力仍在,我书房密室里藏了部名册,上面写的全是他的人。他叛变的证据也在密室里。门人若有异议,你大可公示罪状,叫他们心服口服。”
“你以后若有疑难,先问秦门五杰中的‘北杰’裴瑛,再问‘南杰’温采明,他们二人若答不出,你再问“西杰”顾飞观。”
“秦门已成西北第一大帮,南方云鱼帮不足一惧,北面东墙会可小心联合,东面的八煌教却要留意。教主商镜白年纪轻轻,野心不小。”
他并未疾言厉色,可字字千斤,令人不可小视,说到最后气力已尽,每个字都带血,眼里却还闪着慈父般的光芒。秦灵冲不住点头,不停流泪,话却一字不出。
恨和爱的界限如此模糊,几句话怎说得清。
话已说尽,楚慎终于倒下。
他在老门主崩逝时接过重担,年纪轻轻力挽狂澜,挡下鹰虎门、九风帮、血狮寨三大帮派的围攻,在七年内吞并周边小派,收拢人心、整合势力,将小小秦门发展成西南第一大帮。
他建立了严格的帮派管理制与人才选拔制,使上令下通、群英汇心,即便身为副门主的他走了,秦门仍能如常运转,绝无大乱。年轻稚嫩如秦灵冲,也有秦门的五杰八英辅助,这群人性格各异,但都忠心赤胆,他不担心。
二十三岁一世英名,付出多少他自己知道,苦痛疲累从无人知。
所以楚慎应该走得安心,甚至觉得解脱。
可闭眼前他仍是不安,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不怪他,连秦灵冲也没想到,一个人伤成这样,叫毒折磨得如此虚弱,还是未能死成。
生命脆弱时可恶,可生命顽强时更可恶。
一个月后。
“玄通,你说他会一直这样睡下去么?”
秦灵冲看了一眼躺床上昏迷不醒的楚慎,对着他身后的心腹纪玄通说道。
纪玄通低头道:“孙大夫的原话——他极有可能一辈子睡下去。”
秦灵冲唇角一扬,笑里带着嘲讽:“为救他性命,我派人抢了‘阅微药庐’的大天宝续命丹,那是人家镇派之宝,我为他,两派十几年的交情都肯断,他却还不肯醒!人人赞他忠心,他却连眼都不肯为我睁开,你说他忠在何处?”
纪玄通叹道:“生死有命,门主已然尽力,不必有愧。”
“我何须愧?”秦灵冲霍然站起,像辩解什么似的,“我没对不住他,是他对不起我!我只想夺他大权,要他服我敬我,他却一心求死!”
纪玄通提醒道:“可如今大权在握,不是门主一直想要的?”
“权在我手,人心却不齐。”秦灵冲咬牙道,“他那群手下性子太野,收服他们比我想得要难。”
他看向楚慎,目光忽冷忽热:“楚慎可以死,但不该这时死,至少再活一两年,叫我多些准备……”话未说完,纪玄通忽大胆打断:“一两年便可?”
秦灵冲疑惑:“你有主意?”
纪玄通道:“小人父亲曾说,人主三魂七魄,三魂主阳,七魄主阴,病患昏迷不醒,多是阴魄聚体、阳魂离身,只要引阳魂入体,病患便能醒来。”
秦灵冲挑了挑眉,语气难掩失望:“你该知道我不信鬼神之说。”
纪玄通却恍若未闻道:“小人的父亲是昔日‘青天观’的掌观道师,他曾把‘三水聚阳阵’传给我。”
秦灵冲不以为然笑了笑:“这‘青天观’的道法若真能救人,何至于败落无人?”
若非自家门派败落,未来掌门人的纪玄通何至于投向秦门?
纪玄通的眉头颤了一颤,像是被这话戳中了心中痛处,秦灵冲见心腹这般表情,想到他身世可怜,心一软,想拍拍这人的肩,这人却微微皱眉。秦灵冲道:“肩膀怎么了?”
纪玄通揉了揉肩:“驯马时不慎撞到树,肩膀有些疼,但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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