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暴怒者（十六）（1/2）
Ghostless：能不能，把我写到你的文里？
βIOS重置：我不太干这种事。
行歌拉着白煜清从头讲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从他的病，讲到他和佳佳的相识，讲到佳佳如何对他好，讲到佳佳怎样拉着他去看蛋炒饭的文，讲到佳佳突然交了男朋友，讲到那个高年级的学长骗了佳佳的感情，然而佳佳并没有因此远离那个学长，而是拉黑了行歌……
白煜清一开始是觉得：这小孩子想象力怪丰富的。
白煜清提出他想去接行歌出院。于是他提着一个水果篮去看望行歌，想以此“揭穿”行歌的谎言，让“喜欢编故事的熊孩子”从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然而，验证的结果是行歌并没有撒谎。行歌是真的惨的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白煜清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了行歌的请求了。
白煜清问：“为什么一定要是女生呢？”
“如果是女生的话，她就不会疏远我了，也许她就会听我的劝了。”
“得了吧，你都到想用你死去拯救她的地步了，她会听你的话么？”
“不会……”
“哎……”
“可是至少，我可以和她成为朋友了吧，因为在佳佳眼里，男的和女的之间没有友情。”
“可是……”可是女生和女生之间，也可以是爱情而不是友情呀。白煜清很想这么吐槽。但是看着说着说着就快哭的行歌，白煜清觉得这样的玩笑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开。
行歌讲完了自己和白煜清认识的前前后后，顺带着讲了自己如何创建了NL1224，如何开始了自己的“键盘侠”生涯：
行歌很恨佳佳的第一任男朋友，行歌更恨那些曾经撮合过佳佳和那个渣男的网友，也恨佳佳满空间的那些转载来的各路“情感专家”的文章。
行歌的报复就这么开始了。
NL1224。 NL的意思是Neverland，永无岛，属于孩子的岛。1224的意思是平安夜，据说是上帝的儿子耶稣为了拯救世界而诞生于世的前夜。
NL的宗旨是拯救世界么？不是。NL，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幼稚”的组织而已。他们只是在这个“大人的世界”，用“孩子的方式”，“行侠仗义”罢了。
真的是孩子气，他除了当个“键盘侠”在网上逞个英雄，他还能为佳佳做什么呢？他不厌其烦地散播佳佳喜欢的情感大V们的石锤黑料，可是佳佳依然觉得那些情感大V说的就是真谛；他在网上以一敌百舌战炫耀自己“百人/斩”的渣男，可是佳佳依然会对渣男投怀送抱；他在网上揭穿佳佳满身名牌的闺蜜一张整容过度的脸离开了美颜简直让人反胃，可是佳佳依然觉得自己的网红闺蜜好厉害、好漂亮、粉丝好多，她也要和她一样……
行歌发现，他的敌人好像是整个世界。
程柏一言不发听行歌讲完了最后一个字。世界整个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走廊上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担架车的滚动声。
“我觉得你很厉害！”程柏敬佩地说。
“是么？我觉得我挺蠢的。”
“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
“不。”行歌立刻打断了程柏，“我什么都没能为她做，说到底只是我的自我满足罢了。”
“你为什么这么妄自菲薄。那个佳佳……是她自己不学好，放弃了自己，自甘堕落，她现在这样又不是你的错。”
“对啊。不是我的错。”行歌苦笑着说，“可是要是我没有生病的话，也许我可以陪她的时间会多一些，她就不会那么寂寞，然后被那个学长钻了空子。”
“我能体会你心里的痛苦。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程柏说着说着，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了爸爸妈妈离婚那天，攥着他们的结婚证不肯松手的幼稚的自己。
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的。
“我全都知道，我知道我救不了她了，我知道她根本连看我一眼都不屑于看，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就是感觉好恨啊。”
行歌和程柏聊得正欢，有人来了。
白煜清看见程柏，稍微松了口气的样子：“你果然跑这边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偷跑了。”
“谁偷跑。”程柏辩解道。行歌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偷跑。
“行了行了，没偷跑就好。话说已经两点半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特别是行歌。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都插着氧气管了你还熬夜，你这熊孩子。”白煜清抱怨着。抱怨归抱怨着，还是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睡不着。”行歌嘻皮笑脸地说。
“睡不着也得睡。为你脆弱的小心脏考虑一下好咩？”
“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
行歌顺嘴一说，空气瞬间凝滞了。
行歌合了眼。白煜清指了指旁边的床让程柏去躺下休息一下，他刚刚问过值班护士了，只要待会儿有病人送来时给让位就行，是陪床家属的话睡一下也行。
白煜清看程柏盖上被子合上了眼，自己抱着电脑回到了走廊上——开始码字——在屋里码字怕吵到他们。
白煜清码字码得不是很顺利，现在的烦心事太多了。
他知道行歌又进医院了，但是不知道，这次情况这么严重。行歌的放弃治疗，他能够理解，却不想接受。
他甚至在想，那个时候，答应行歌以他为原型写一个“以死明志”的蒋铮铮是不是就立了一个FLAG。
白煜清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有人叫他“叔叔。”
白煜清一抬头，程柏这个小兔崽子又跑出来了。而且“叔叔”是什么鬼？虽然他的确大程柏挺多的。
“嗯……有事？”
“你就是βIOS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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