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好色者（二十八）（1/2）
一直到吃晚饭，白煜清依然是双眼紧闭，躺那里一动不动。烧是退到了37度，可是情况依然折磨人。
玩了几局五子棋，都是南征轻轻松松就赢了。南征赢得很没有成就感，董方生的心根本不在棋盘上，南征的心当然也没有放在棋盘上。最后索性，南征开了电脑去码字去，董方生……董方生在盯着白煜清发呆，一会儿会抹个眼泪，纸篓里的纸巾团越来越多。
晚饭时间舟远领着阿战过来找南征，南征周末一直没回去，阿战知道现在白煜清的情况，但是还是太依恋南征，课间的时候已经好几次找舟远谈，说想晚上和南征一起在医院陪床。
舟远和南征商量了一下。让阿战来陪床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正是学习压力大的考前复习阶段，而且还是需要充足睡眠来长身体的年龄，作为监护人绝对不可能允许他过来医院在板凳上睡觉。但是没了南征，阿战嘴上不说，却已经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睡不好吃不香上课注意力也不集中。
南征虽然一开始是想通过这次的事情，顺便也培养一下阿战的独立能力——培养到能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的程度吧——然而就现状来看，行动失败了。
一番讨价还价下，南征终于接受了舟远的建议：今晚要是白煜清还没醒，换她来陪一晚。以后守夜她和南征一人一天换着来。
舟远瞟了眼饭吃了没两口就回到白煜清床前的董方生，叹了口气：“哎，董方生，今晚你和南征一起回去吧。”
“他不醒，我就哪都不去。”董方生头也不抬地回答。
“没有必要。老白就是麻药敏感了而已。他很快就会醒的。”舟远尽可能轻松地回答，“而且，你从周六来N市后就一直在医院呆着吧？你回去洗个澡，剃个须，睡个觉再来吧。再收拾点行李来病房放着。”
“你不说我都没察觉，”董方生似乎被说动了，摸了摸自己脸上冒出来的胡茬，“我现在形象是应该挺邋遢的。”
舟远回：“还好。你现在这样也比老白现在的形象好多了。”
“要不我回去洗个澡收拾一下再过来吧。”
“回去睡个觉吧，”舟远接着叹气，缓和了语气好好劝，“没事儿，老白躺这里又跑不了，看把你给紧张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老白醒过来的护理才是关键，他躺了这么多天，接下来可能下床走路都要人扶着，还有术后复食阶段的护理，要给他准备流食还得注意营养，接下来才是需要重体力活的。你别在前期就把自己给干耗没了。”
董方生傻在那里看着舟远，好一会儿后才结结巴巴开口：“谢谢。”
“不用谢。”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
晚上八点左右，舟远开始轰南征带着一大一小多余的人赶快回家。狗腿子南征自然很听话地一手拎着一个人回到了住处。
没了舟远和白煜清的房间，让南征觉得陌生。
立在客厅茶几上的一大束玫瑰花还在怒放，看得出来舟远和阿战这几天在家有给玫瑰花换水。
董方生的行李被放在了客厅角落。董方生进屋后就一直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带来的玫瑰花看。
南征把阿战安顿好去看书，出来接着安顿董方生。南征很自然地把董方生领去了前几天白煜清父亲来时住的客房。
董方生放下行李问：“老白哪个房间？”
“就在你楼上。”
董方生问：“我能去看看么？”
南征很自然回：“这有什么能不能的。随意看。哦，你进阿远房间的时候最好先和阿远打个招呼的。毕竟是女生的房间，我们都是男的。”
南征交代完后就大大咧咧地回房间检查阿战作业去了。这么多天没陪阿战了，他和阿战之间还是有挺多话的，例如问问他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看看他最近作业写的怎么样，听他讲讲最近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可是回房间刚坐下，南征听到那边董方生上楼的声音，他突然就感觉：这个，自己这么放着董方生随便进白煜清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直觉驱使下，南征跟着董方生上了楼，就看到董方生进了白煜清房间，坐在白煜清床上开始……好像是发呆。南征挠着头又觉得自己过来看董方生的举动怎么跟盯贼一样？好像有点过分了。怎么说，董方生、师父和舟远三人认识的时间比自己和师父、舟远两人认识的时间长多了。其实从亲远关系来看，董方生应该算和师父舟远更亲密些，吧。
白煜清房间里挺空的，除了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书柜也就没什么东西了。平时白煜清码字主要在客厅或者厨房，所以房间里也没有设写字台。
董方生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而且就南征偷看来看，董方生也没有在看什么东西，他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也许，是在感受些什么？例如，喜欢的人生活的痕迹和留下的气息？
洗漱完毕，董方生让南征问问舟远，他能不能帮白煜清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带过去，而且白煜清好像没拿自己的剃须刀。
南征问董方生他为什么不自己问。董方生尴尬了一下，答：“我问……舟远不怎么理会我。我微信上发消息给她，经常半天才收到回复。”
“这……”南征心里暗道，舟远真是霸气外露，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董方生的不耐烦。
“老舟一直是高冷女神那款的，我能让她加我微信号已经很不错了。”董方生看到南征的尴尬反过来笑着安慰他。
南征愣了一下，不错，舟远是女神——从颜值和性格来讲，都是绝对的女神了。虽然南征是弯的，但是依然能被舟远的美打动。理论上来说，高冷和高颜值是成正比的，但南征还真没觉得舟远高冷过。
董方生好像看出来南征在想什么，接着说：“你是老白徒弟，所以她对你特别关照吧。舟远当时在全校也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我都是借着老白的面子才能和她说上话。”
南征很不给面子地反驳：“我觉得不一定吧。舟远人那么好。就是因为她性格这么好我才觉得才更显得她很棒。就是吧……为人很亲切，非常善良，外冷内热，真正的女神。难道，不是因为你以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让阿远讨厌你了，才对你冷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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