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靠在车座的时候，陶蘇什么也没想，他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一般。

甚至，宁愿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梦醒了，不会有傅殊，也没有那一通令他心乱如麻的电话。

六月的上海，正是黄梅雨季，路上行人匆匆，纷纷撑着各类花色的伞，疾步走着。雨滴落在车窗，泛起层层水雾，连同窗外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

陶蘇眼睛直直望着被雨打得越来越花的车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涣散……最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已经停了，眼睛睁开的刹那，佟泽正抬手准备推他胳膊，把他叫醒。

掌心揉揉惺忪的双眼，看到外面满目荒凉，连只鸟都没有，他一愣，严重怀疑自己是否还身处上海，甚至有种被经纪人偷摸拐到别处卖掉的错觉。

“回神了，咱们到了，就是这儿！”佟泽说着，拉开车门，跳下去，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上海近郊，空气还成嘛，没想象中那么不堪。”

陶蘇也跟着下车，撑伞走在佟泽身后，细密的雨散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潮湿的斑点。沾湿的土味儿不自觉飘进鼻翼，带着一股扬尘的味道。

陶酥皱眉望着周围一座座冒着烟的工厂，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抽搐的唇角，问佟泽：“在这边录节目，你确定？”

两人正说着话，保姆车旁边又停下一辆，而后车门一开，接连跳下几个细皮嫩肉的小男生，互相笑闹着，青春洋溢得过分。大约就是佟泽口中说的，十七八岁，要和他争水灵的练习生了。

几个小孩儿约是第一次出来录节目，一个个紧张又兴奋，一边垮着脸说“啊，怎么会这么破”，一边唇角止不住地上翘。

不过两三秒，陶蘇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唇角扬起讽刺的笑：十年前的他，也曾笑过这么灿烂。

抬手摸摸自己这张脸蛋儿，盛世美颜有什么用，冻龄有什么意义？他脑子老了啊，跟不上这些花季少男们的心态，也……回不去那样一个放声哭笑的时代。

于是，几个小男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陶蘇连个眼神都没再给，就直接回身叫上佟泽一块儿进了公司大楼。

*

化妆凹造型的过程是很迅速的，佟泽对于造型方面完全是专家，看衣服的眼光也独特。

他一早就接到陶蘇的表演节目介绍，连同陶蘇的人设、性格介绍。陶蘇在这一场大型真人选秀里应该扮演个怎样的角色，心里早就清楚。

所以过来之后，直接扔给陶蘇一件衣服让他换上，就把服装给定了。

化完妆，带上工作人员分发的墨语娱乐公司标牌，陶蘇便被工作人员引着去了现场的录制现场。

进门之前，工作人员介绍说，可以自己随便选座位号，也算是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排名。

陶蘇应了一声，神定气闲往里走。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但进去之后才发现，至少二十多个练习生已经到了。

现场座位的排列就像个金字塔，一号座位独自占一排，跟王座似的；第二排有两个座位，然后依次递增。

先来的那二十多个练习生，一个个都秉承着中国传统中庸思想，纷纷占据了中间几排。第一第二排的座位暂时全都空着，显然是没人想当出头鸟。

陶蘇看看一号位置，又回头看看佟泽，眼睛里是无声询问。佟泽啧了一声，给他比个大拇指，夸张地用唇语说了句“有种”，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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