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姜晨长得很小，有种阴柔的美，小脸蛋儿长得比女孩还漂亮。他喜欢带金色大卷的假发，还爱穿小裙子细高跟，平时走在外面，如果不讲话，一般都会被认成女孩子。

此时，姜晨被绑着，臀部紧贴着玻璃，两条腿都在打颤，仿佛身下就是万丈深渊。向来精致可爱的小少年，此刻狼狈至极，眼睛红红的，上面还有未干的泪。这会儿见陶蘇单枪匹马就过来，更是呜咽着哭出来。

“哥，哥……我让你叫人……别自己来。”

明明自己都快难以自保，说出的话还满是对陶蘇的愧疚：他不该把陶蘇卷进来……

陶蘇被狠狠压在地上，抬头只能看到姜晨红痕交错的胸口，顿时红了眼。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两臂往地上一推，竟然在两个大汉的压制下站了起来。

“谁给你们脸，这么对他！”

空气中响起一声嗤笑，陶蘇才刚站起，背后又被重重踹上膝窝。

膝盖碰在地上，“咚”一声响，痛得他冷汗直流，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骨裂。

“我想怎么对他，用得着别人给脸？”

哒哒的皮鞋声越来越近，陶蘇被按趴在地，眼睛只能保持半米的视线。都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宋亦来了。

果然，下一秒这个外表温文尔雅，内里傲慢虚荣的男人就蹲到他面前，手指捏上他下颌。

抬眼的刹那，撞进的，是一双盛满戏谑的眼。

陶蘇恨不得暴起，打的宋亦这双眼再也看不见。

“这么护着姜晨，该不会是他新找的骈头吧？长得还挺精致的。有了后盾就是不一样，怪不得敢惹我了。”说完，低低地笑起来，转头状似商量地问姜晨：“我要是当着你面，把你骈头给上了，这主意怎么样？”

这句话，把姜晨给吓着了。

姜晨和陶蘇是在这家酒吧认识的。当时酒吧驻场有事，陶蘇临时过来救场。那天陶蘇穿着白衬衫和破洞牛仔，一上台就自顾自坐下，没有和观众的任何互动，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抱起吉他就弹了一首“等我们老了，就定居在重庆”。

那时的陶蘇清澈干净，低头拨动琴弦的样子，温情款款。灯光打在他脸上，像个站在柔光里的天使。

姜晨就如那歌词里唱的一样，“天色已晚，你从人群中发现了我，就这样安静听着”，那一听就是一整晚。

后来，陶蘇偶尔会去酒吧唱歌，渐渐也注意到常趴在台前听歌的小少年。他们各自不善言辞，就这样过了小半年，陶蘇才开口和姜晨说出第一句话。

那天，他照例在酒吧驻唱，才坐上演出台，披着一头金色卷发的少年就又坐到了正对他的位置，双手托着下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手里的吉他，唇角轻轻弯着，脸颊冒出两颗浅浅的小梨涡。陶蘇犹豫着，问出口：“你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

坐在台下的小少年一愣，显然受宠若惊，眨着一双大眼睛，愣了好久才羞涩地回答，说：“我恋爱了，哥你给我唱首好听的恋爱歌行不？”

于是，陶蘇就真的勾着琴弦，给他唱了一首《春风十里》。

那么多的歌词，姜晨就记住了一句“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一不小心就哼了好久好久。

在姜晨心里，陶蘇就是哥哥一样的人，会照顾他，看他难过了会来安慰。他还和陶蘇说，等以后攒够了钱，要去歌里唱过的北京看一看，要去二环路，去鼓楼，去南锣鼓巷，去看后海的春风十里。

可现在，这个他像神一样信仰着的人，却被宋亦狠狠压在地上，低到尘埃里。而这，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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