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贼军(1/2)
谭稹从梁山贼寨出来,领着大军,驻扎在郓州城外,
他并不想早早回东京,作为太监,他很享受这种手握大军的感觉,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去地方上敲一笔,又怎会是一名合格的太监?
于是,谭稹带着一些新提拔上来的禁军将领,大摇大摆地去了郓州城内。
郓州知府带着大小官吏,在府中设宴,款待谭稹等人。
“谭太师军威浩荡,威震山东,攻破梁山贼寨,杀得十万贼子望风而逃,实在大快人心啊!
我等苦于梁山贼人久已,终日惶恐难安,翘首以盼,终于等到朝廷大军,自此贼患除却,郓州百姓欢呼,皆承谭太师恩德。”
郓州知府一脸谗笑地说道。
谭稹听得甚是舒坦。
他之前征讨方腊时吃了败仗,曾被蔡京狠狠训斥过,
好在,他领军打仗不行,甩锅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把责任全推到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人的头上。
加之又送了许多银钱给蔡京,这才免于处罚。
关胜三人却成了背锅侠,被关入大牢。
此次征剿梁山,蔡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再命他来统帅。
这次他运气极佳,梁山贼寇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竟然所有贼人全都跑了,只留个空荡荡的山寨。
将在外,功劳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谭稹自然是胡乱给自己邀功,言语中透露着他如何英勇杀敌?如何一马当先,杀上贼寨。谎话说得他自己隐隐都有些信了。
谭稹哈哈大笑,高声道:
“梁山贼寇,不过如此,一群屑小,怎是我禁军的对手?此次算他们识相,逃得够快,否则,定将他们一个不留,全歼于梁山之上。”
郓州知府奉承道:“为感太师恩德,下官与本地乡绅合计,决定为太师立一块功德牌坊,彰显太师武德,以供后世之人瞻仰,另有粮食五千担,钱银十万贯相赠,还请太师笑纳。”
谭稹眯着眼听郓州知府说完,眉宇间却有一丝不悦,
只是一闪而过,他又恢复笑容,道:
“哎呀!知府相公实在太客气了,清剿贼寇,是我等的本份,相公大礼,谭某受之有愧啊!”
郓州知府自是再三请求,谭稹这才笑容可亲的收下。
饮宴结束,谭稹没有在郓州城歇息,反倒是出城回到军中。
“哼!老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谭某当成乞丐了?看来,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是学不会尊重上官的。”
谭稹一回到营中,原本醉醺醺的样子瞬间就变了脸,坐在椅子上,狠狠骂道。
他嫌郓州知府送的礼物轻了。
他如今顶替童贯,领枢密院,乃是禁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亲自率军剿贼,郓州知府仅只送这么一点礼物,
这让他感觉受到的侮辱。
他并不知道,郓州城被梁山抢过,还没有缓和过来,乡绅们本就不富裕,能拿出十万贯钱外加五千担粮草,已经是尽力了。
这还是快要收夏粮了,大家敢把存粮多拿出来一些。
梁山大部分在郓州境内,郓州的厢兵也对梁山围剿过几次,每次都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周边的县城和村庄,也常被梁山贼寇抢劫,动不动就会被贼寇杀死许多百姓。
境内有如此大的一支贼军,郓州百姓数量急剧减少,生活也过得贫苦。
“恩相,您可是另有打算?”
身边一名属下凑上来问道。
谭稹饮了口茶,吐出一口浊气,冷冷一笑,道:
“叫丘将军带人多去附近的村庄搜查,说不定,就有梁山贼寇藏在那些刁民家中。叫他们搜仔细些,莫要放过一人。。”
这名属下会意,谗笑道:“恩相所言极是,下官明白。”
……
随后几日,由丘岳等人带队,分出数路人马,开始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扫荡。
以搜查梁山贼寇为由,到处搜刮财货和年轻女子,
若是有人敢反抗,直接屠村,
短短三日,已屠了好几个大村,杀了近万人。
谭稹将搜刮来的财货分类,小部分赏给官兵,大部分自己留下,准备再分出一部分给蔡相。
他是个心思灵珑之人,心中想到蔡相上次筹集了五十万贯,用于大军的开拔,
当时蔡相脸色极为难看。
若此仗结束,他能为蔡相带回去价值百万贯的财货,定能让蔡相大悦,得到其夸赞。
而他献给蔡相百万贯,自己至少要捞够二百万贯,
郓州知府给的那十万贯,还不够他塞牙鏠。
既然对方舍不得给,那就休怪他自己动手去抢!
…………
一连数日的屠杀,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由于禁军是整个村整个村的屠杀,消息根本传不出去,一直被封锁着。
谭稹白天还会去郓州城找乐子,在郓州知府的陪同下到处游玩,笑盈盈地听着知府相公对他的赞美,听着大小官吏和豪绅们对他的吹捧。
他的手下却在屠杀着郓州地界的村庄。
这种反差,让谭稹多了份恶趣味,
他有时会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当郓州知府得知许多村庄被屠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日傍晚,谭稹吃饱喝足,带着一千骑兵亲卫,离开郓州城,朝城外十里处的禁军营地行去。
他生性狐疑,又做了亏心事,不愿在郓州城内过夜,还是觉得军中营帐中睡得踏实。
谭稹闭着眼,在马车内养神,
突然,一声巨响,惊得马车嘶鸣,谭稹也被吓得没了困意。
“发生甚事了?”
谭稹有些不悦,掀开帘子呵问。
马车边一名虞侯立刻过来,还未开口说话,一道黑光闪过,他的喉咙处竟出现在一个小洞。
“卟!”
一蓬鲜血,从那人口中喷出,涂了谭稹一脸。
那人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仰头朝后栽下马去。
谭稹吓得瞪大了眼睛,半晌都未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嗖嗖嗖”的破空声响彻,
不断的有禁军骑兵惨叫着落马。
“贼……贼袭?”
谭稹总算反应过来,失声喊道。
然而,他的声音淹没在手下亲兵的惨叫声中。
一颗颗铁丸如暴雨般袭来,到处都是人马惊叫的声音,
谭稹心中大骇,他瞧清袭击他们的人竟也穿着制式服装,与厢兵的军服有些相似,但瞧起来却更加厚重的多。
且这些人的武器装扮,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不像是梁山贼寇啊!这是正规厢兵?”
谭稹思绪如飞,他忙大声喊道:“我等是禁军,本官乃是谭枢密,对面是那位将军带队?可是认错人了。”
回应他的却是依然密集的铁丸弹雨,
不过是数十个呼息的时间,谭稹的一千亲兵便在弹雨下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他们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古怪的兵器,威力虽不如箭矢,但数量实在是太多,
他们又没有盾牌,突然被袭,直接蒙了,待反应过来时,大部分人已经中弹倒地,想搭箭反击都来不及。
马蹄声踏来,对面的人负了弓,提着长枪列阵前来。
“啊!”
“饶命!”
“莫杀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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