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1/2)
谢世宜口中道:“ 多谢王爷。” 她一面掖着裙摆缓缓坐在了李沅的对面。
她将脖颈上的帷帽系带拆了, 取下帷帽朝后一递, 立在她身后的谢鹰鹰忙躬身接过。
谢世宜含笑抬头, 李沅的面色微变。他身后的李家德惊讶之下脱口问道:“ 谢小姐,您的鼻子这是怎么?”
“ 嗯?” 谢世宜愕然, 自己又抬手摸了一摸,这才觉得鼻梁处好似伏起了一个小包。
她转头去问谢鹰鹰二人,“ 你们快瞧瞧,可是肿起来了?”
二人探头一看, 霎时面色大变,肿倒是不大肿,可是鼻梁上已是一团青紫。
“ 小姐,您这是何时伤着的?” 谢鹰鹰捧起她的脸焦急问。
“ 嗯……呀……就方才……” 谢世宜朝李沅那儿瞟了一眼, 语气支支吾吾地,捂着鼻子,模样颇为心虚。
真丢人!又在王爷跟前出糗!谢世宜揽过菱花带柄小桐镜一瞧,见自己又破了相顿时懊恼不已,“ 王爷……请恕臣女失仪……”
谢世宜垂着头,心里很是沮丧,没有女子不想在心喜之人跟前展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况且她还打扮了很久。
谢世宜的额头十分饱满, 额前细碎且柔软的毛发微微卷曲, 脸颊鼓起来, 嘴唇委屈地嘟着。从李沅这个角度瞧过去很像是一只可怜的幼兽。
李沅暗中一声叹, 这姑娘实在是太过年幼且鲁莽了, 好似还未长大的孩童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心间正妻的模样,比不得他母亲半分。
他在纸上写了几笔后,将纸张推至谢世宜眼下,咚地轻敲一声。
谢世宜闻声抬眼,李沅的手指洁净修长,两指抵着的黄棉纸上写着端正的' 无妨'二字。
谢世宜抬起头瞧他,面前的人神色十分温和,望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是专注平静,像是即便她再如何不堪,这人也不会怪罪嫌弃。
可是谢世宜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知怎么却更觉得委屈难过了。她心中酸涩不已,憋闷的感觉直涌至眼中。
她像是突然察觉到自己真的配不上李沅,她开始恼恨自己的莽撞与幼稚。
谢世宜想: 世人常言' 夫妻一体 。' 他几回宽容我的失仪失礼,可我真的配当他的王妃吗?我真的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同进退吗?
李沅方吩咐李家德着人去买药膏,转眼便见谢世宜埋起头偷偷地捏着帕子擦眼泪,落下一滴便悄悄地擦一下。
她的两个侍女立在后头,碍于李沅在场又不便明着安慰,只好顺着她的背来安抚。
豫亲王现今二十又六,因着身世的缘故十分面冷心硬,已许久未曾哄过小姑娘,亦许久无人敢在他跟前落泪了。
' 你为何哭?' 只是跟前这位是他今后的王妃,李沅又推过去一张纸。
过了一会儿后,谢世宜瞧了纸张才缓了过来,“ 回王爷的话,臣女……鼻子……甚疼……”
上回在崇圣寺还有胆子忍着疼杀蛇,如今小小不见血的伤竟疼地直哭?李沅心知她的别扭,却不好拆穿。
' 本王已差人去购药膏了,只片刻便归。' 李沅将纸张撕开。
“嗯……多谢王爷……”真是温润君子啊。
' 出行时小有磕碰在所难免,谢小姐下回当心。'
“ 是,有劳王爷关怀。” 谢世宜整了狼狈神色,柔声回应。
李沅心道: 果真是年岁小,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好在她哭不久,否则当真是扰人。
' 本王记得你信上写,三月为期,盼展花期。实则如今已非三月之久了,既然如此,本王以为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礼。'
谢世宜的一张小圆脸瞬时便红了个通透。写是一回事,叫人当面提出来又是一回事,且豫亲王这言语之间的亲昵实在是令她羞赧不已。
“ 是,王爷。臣女知晓了。” 老天爷,只哭一哭就能得到这许多的吗?谢世宜晕晕乎乎,已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
外头侍卫扣门送来药膏,谢鹰鹰道谢接了后要来替谢世宜抹药。
谢世宜又瞧了瞧李沅,后者会意轻笑,端起茶盏背过身来。
这头谢世宜却未抹药,她推开谢鹰鹰手上的药膏,只狠眨眼皮往脸上做了个扑水粉的动作,压低声音示意要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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