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所以,你,你们,我,咱们之间算什么?”
杭琪觉得,她自己,还有他们三个人之间这事简直荒唐至极。天晓得,顾海怎么甘心养一个精神错乱的女人,还喜欢上她,现在人家好了,有未婚夫,有豪门家世,记得起他什么!他还巴巴地赶到这里来送祝福。
“算我上辈子欠她的。”他苦笑道。
“那我呢?你这辈子欠我的怎么算?早知道你和我分手两个月以后她也走了,那我当初何必……”
她低头骂了句脏话。
“算了,早知道我也不会等你的。我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得不到的,杭琪会果断选择转身离开,从不拖带一点泥水。
可是究竟,还是不甘心。
她说这话时,眉毛眼睛高高地扬着,很有神采地美丽着。忽而,那睫眉弯了弯,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谁叫你眼光不好,选了她不选我?你这样人,合该孤孤单单一辈子。”
“是。”顾海只好跟着陪笑。
走的时候,杭琪说,我开车送你?
他说了谢谢,我还是坐公交罢,我要回城郊,路不好走,也太远了。
“多不好走的路我也跟你走得。那时候你载我,从这里一路骑自行车回去的,不记得?”
他只说,天不早了,他一个人可以。
“得,还是那副骨子里的文酸相,你这辈子都算改不了!”
杭琪的车很快自眼前疾驶出去,流星一样,很快消失在夜空里,不见了。
夜很深,他行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家里,精裁的黑色大风衣,给浓重的露水打个湿透。
小巷子里人都睡了,几余几家的灯亮着,光线很昏,只有他黑黢黢的影子随着,带点阴森,模糊成一团。
嘿,跟那时候真像。
那个,他一个月只领七八百的稿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每天那么晚回来,骑他的自行车,从城市这头到城市那头,看山看海每天闲逛,他并没什么大志向,所以除了生计几乎没什么可以忧愁。
后来他身后就跟了阿彩,一天十几遍二十几遍地唤他“阿海”,他出去,她也要跟,却又害怕,每次走过这巷子,一定要紧牵他的手,嘴上胡乱说着“我才不怕”。
可是在最开始,她哪里来的勇气,白天黑夜穿过这小巷子,蹲守在他的门口,一分一秒都不停歇跑过来盼他?
他想不通,从那时候第一次见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通。
于是他不想再想。
天快亮了。顾海走进他那家里。
他忽然对着那房屋结构,里里外外仔细参观考察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房子好像还可以再支撑几年,是能住的。
一切好像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一切都实在太乱太破。他打了水,拿过来能用的东西,一一擦洗了,摆正了,不能用的,都是些木头和铁,朽了,就给堆在墙角。他请了个泥瓦师傅来给加固房子,师傅并不太乐意。
“这样的房子还修什么!拆了新盖吧,您又不缺这个钱。”
“还是再劳您修一修吧。”
于是两天里,那栋小房子在顾海用心的整理下,又焕发了一幅面貌,虽然不是焕新,可是比新居更有味道,黄白的墙,幽碧的苔,很是古雅。
师傅临走前建议,把那株吊墙(凌霄)花去了,一生就是十几年,简直要成精。因为枝干太大,把窗前仅剩的光阴全遮了。
他没开口。
那花儿开得真好,耀眼地红,赳赳地,在风力雨里飘摇着,去到了任何它想去和能去的地方。
他深深望了一会儿,走过去摘了一朵,花冠不要,芯子也给掐去,剩那花萼,饱盛了甜美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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