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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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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余樵一听到这话, 立刻站起身, 青筋暴怒斥责:“合着我说这么多,你是觉得我不怀好意?”

“我不是提线布偶,你们说什么我就该做什么。”余卿呵了一声,“说得好听是在为我考虑,说得不好听点,不还是怕我丢你们的脸。”

余卿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却很能忍, 遇到委屈难过的事情只会咽回肚子,自己默默消化。

诸如昨天的谩骂,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但因为对方的变本加厉,严密掩死的心门也会有漏缝。

“我请求你们不要利用爷爷奶奶的善意来要挟我,企图让我顺着你们安排的道路走。”

“我已经很努力了, 文化课成绩一直维持在年级前列, 每天都在认真练习舞蹈, 别人跳一两个小时, 我就要花比他们多两三倍的时间, 加倍地练。”

“而你,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管你的公司, 做你的生意, 回到家只会不停对我提要求, 动不动显摆你做家长的威严。”

“我很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但并不代表我可以像玩具一样任人摆弄,任凭你们想一出是一出。”

说到后半段,余卿强忍哽咽。

她可以忍受孤独,唯独受不了他们就这样轻易把她丢掉。

丢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孤零零的、没有熟悉面孔在的地方。

逼迫她一切从头再来。

“阿卿……”

余樵的目光落在她异常平静的脸庞,心里划过一丝迷茫的感觉,整个人很无措。

真的是他的控制欲在作祟么?

余卿缓缓抬眼和他对视,眼里幽深晦涩,又有刹那间的空洞,隔了一瞬,移开眼,起身。

“如果我刚才所说的让你们感到了不适,那么我很抱歉,对不起。”余卿对他们鞠了一躬,“我先回房间了,恕不能招待。”

说完这番话,她不加停留离开了客厅,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人。

而余樵,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剩下的两天,余卿该吃吃,该睡就睡,直到假期尾声才回到学区房。

开始重复日复一日的学校公寓两点一线生活。

只是她变得愈发不爱说话,对周遭琐事皆提不起兴致。

余樵每次上门,她都予以沉默,平静如一汪死水,急得他抓心挠肺,苦不堪言。

连保姆也察觉到异样,暗戳戳找孙秘书打听,东拼西凑,以至于脑补出放逐之地稚女与豪门权贵严父的凄惨亲情故事。

失联长达半个月,历经无数次约见失败后,邢朝阳周五下课直接到艺体楼堵她。

余卿刚上完芭蕾课,身上还穿着练功服,奶白色的肌肤泛着运动后的绯红,额头汗涔涔,小脸素白。

“余卿,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余卿依言朝门口看去,呼吸一窒,面上掩饰不住讶异,而后归于平静。

有同学认出邢朝阳是上次开年级大会凑在余卿身边的男生,暧昧同她笑笑:“那我们先走了,你也别练太晚,下周一有理综测验呢。”

“好,再见。”

等到人都走光,余卿才走到音响边按了暂停键,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了一口,问:“你怎么来了?”

她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无疑往邢朝阳心头熊熊的怒火上添了把柴,他咬着牙回:“你说呢?”

“我们不是说好在学校保持距离?”她搭在瓶盖上的手指微微捏紧,“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会很麻烦。”

邢朝阳心一沉,仿佛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冷水。

透心凉。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气氛沉默了几秒。

余卿安静地注视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邢朝阳想发火,但又小心翼翼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问:“你最近很忙?”

“下个月有比赛,要复习以前排过的剧目。”余卿一股脑把地上的东西全抱起,“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更衣室和课室相连,余卿进去的时候顺手关上门,拿出钥匙打开储物柜。

她先脱了舞鞋,遍布淤青红肿的双脚踩在拖鞋上,再费力去够背后的拉链,牵拉到的肌肉引发阵阵酸痛。

衣裳半退,门把“啪嗒”一声转动,邢朝阳闪身进来,手抵在背后反锁房门。

她扶住衣服,愣住没动。

邢朝阳大步向前,慢慢朝她走过来,眼里盛满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

他蓦然抬起她沾满红晕的脸,一下子吻住那温热的唇。

汹涌又热烈。

余卿紧紧拽住他的衣领,思绪裹成浆糊,手撑在他胸前无力推了推。

这个吻比往常来得澎湃,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无视她微不足道的抵抗,吸吮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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