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1/2)
“你没事吧?”认出来是余卿,邢朝阳强行松了口气,语气有些许冲,胡乱踢掉身上的被子起身,看起来睡得够踏实,头顶几撮头发分明立住。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的人都特敏感脆弱,邢朝阳一吼她,她作势便要给泪腺开闸。
邢朝阳有一侄女,每次抢不到心爱的玩具全靠哭天抢地镇场子,长辈们都会因此训他,所以他这人最见不得女孩儿哭鼻子,赶紧走了过来,手心已经搭上她的额头,才问:“哪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余卿跪坐在地毯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泪眼朦胧的,小脸更是烧成了苹果红。
邢朝阳一口气憋在胸腔,有些头疼,“这范围有点广,能不能缩小一点?”
“不可以。”
鉴定完毕,这孩子烧糊涂了。
因为父亲从医的缘故,邢朝阳从小耳濡目染,出门在外一定会带一只医药箱,里头各种药应有尽有。
他把快烧干的人儿拢上床,拿了体温计过来,准备先测体温,“胳膊抬起来,夹住了,别乱动。”
“你好凶。”余卿含糊不清地说,双唇抿成一道直线,腮帮子下意识鼓起,极为委屈地瞪他。
余卿不爱撒娇,她亲爹都没受过这等待遇,当真是脑子烧糊了才出现这副德性,邢朝阳一想到她明天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由乐趣横生,心情大好。
五分钟后,邢朝阳取出体温计检查,38.6摄氏度,有点高了,难怪这人耐不住向他求助,倘若自个儿躺在屋内挣扎,兴许明天烧成了鱼干。
邢朝阳掰了一粒药,试过水的温度,温声细语对她说:“起来吃药。”
“哦。”余卿借力他的胳膊坐起,怀里还揣着从她那屋带来的冷水袋,没什么比这个安全感更甚。
“张嘴。”邢朝阳没伺候过人,动作粗鲁有的一说,要不是余卿眯着眼,指不定她会以为对方要一巴掌呼过来。
也许是心理因素作用,余卿吃过药后安分不少,邢朝阳调高空调温度,又把急忙间拽出来的药盒一个个安回去。
一刻没歇,他从浴室拿了温的湿毛巾过来,把她的裤腿卷至膝盖,一寸寸擦拭,这招儿从他爸那儿学来的,说是有益于皮肤血管扩张,促使体内产生的热量及时散发出去。
就在这时,他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因为看见余卿左膝盖处有一块疤,印刻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传闻她高一的时候出了意外,由此放弃跳芭蕾,退出艺术班。他能够为此感到同情,却不能为当时她的血肉模糊和淤青肿痛感同身受。
因为疤痕不长在自己身上,你永远体会不到它结痂时的痛楚。
天空清澈碧蓝,窗户半开,爽朗的凉意涌进房间,余卿伸手遮挡明亮的光线,整个人裹成蚕蛹,继续酣睡。
后来呼吸着实够呛,她探出脑袋往外观望,见屋里没人,才放心地翻身下床。
额头还沁着汗,她不知道昨夜自己哪来的胆量跑人家被窝来睡,认命的把被单床单枕巾挨个扯下来塞进洗衣机,然后赶紧趁这段时间回屋洗澡。
半小时后,她罩着一件长袖的连帽卫衣,衣服下摆卡在牛仔短裤内,抱着清洗好的衣物上天台摊晒。
下楼时余奶奶正巧浇完花回来,见到她便推正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细细打量起她来,“阿卿,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有了大补汤的前车之鉴,余卿立刻否认:“奶奶,我没什么事。”
“是不是睡的不舒服?待会儿家政过来,我让她给你换块床垫,那垫子用了好些年了。”
“没有没有。”余卿连声拒绝,“奶奶您不用麻烦的,可能是昨晚空调开太低,给吹着凉了。”
余卿为了跳出上一个坑,结果又意外给自己挖出一个坑来,奶奶闻言数落起她来,“哎呦,都跟你说睡觉开风扇就好,空调对着人吹哪能舒服?你等等,奶奶熬了小米粥,给你端过来。”
“奶奶,我去端吧。”
“坐坐坐,你这小胳膊细腿的,烫到了还不是奶奶心疼。”
余卿被供得跟祖宗似的,爷爷奶奶就余樵一个孩子,余涉没了,余卿成了唯一的孙女,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偏生杜槿疯了,把自个儿整得人模鬼样不说,一个好端端的家也随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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